5名家屬手持簽字畫押的情況說明,稱自己的孩子離奇失蹤。
昆明晉城鎮(zhèn)八名青少年接連離奇失蹤
失蹤地點相同 失蹤時間均為上午 疑被擄進黑磚窯 警方已經(jīng)立案調(diào)查
4月25日,19歲的韓耀在云南省昆明市晉寧縣晉城鎮(zhèn)南門村鑫云冷庫附近失蹤。家屬在失蹤區(qū)域?qū)ふ視r,竟然發(fā)現(xiàn)這一區(qū)域已先后有8名青少年失蹤,其中近一年內(nèi)就有6人。這一系列離奇失蹤案甚至引發(fā)了一定的恐慌。
家屬在尋找親人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有一名青年雷玉生就在此地的大街上被人拖進了一面包車,后被扔進了黑磚窯強迫勞動,雷玉生于4月25日逃離黑磚窯重獲自由。
昆明市公安局第一時間與晉寧縣公安局進行了對接,市公安局刑偵支隊負責失蹤案件的警員于5月3日上午趕赴晉寧縣與當?shù)氐墓踩藛T一起展開工作。早報記者 于松 實習生 曹燕霞
在一個貫通4條路、方圓200米的“梯形地帶”,接連有8名青少年失蹤。
4月25日,19歲的韓耀在云南省昆明市晉寧縣晉城鎮(zhèn)南門村鑫云冷庫附近失蹤。家屬在失蹤區(qū)域?qū)ふ視r,竟然發(fā)現(xiàn)這一區(qū)域已先后有8名青少年失蹤,其中近一年內(nèi)就有6人。
這一連環(huán)失蹤案有3個奇特之處:失蹤區(qū)域不是偏僻之地,而是車流交會的開闊地;失蹤時間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夜,而是集中在上午9時至11時;失蹤人員均為青少年,8人中最大的22歲,最小的12歲。
家屬都堅稱“孩子沒有離家出走的理由”,這一系列事件甚至引起部分居民的恐慌。
昨日14時30分許,昆明市公安局新聞辦主任姚志宏告訴早報記者:昆明市公安局與晉寧縣公安局已聯(lián)合組建了專案組,對“晉城鎮(zhèn)8青少年離奇失蹤”一案進行調(diào)查,該專案組由昆明市公安局負責刑偵工作的副局長掛帥。姚志宏稱,昆明市公安局將會及時向社會通報該案的最新進展。5月4日,昆明警方安撫了情緒激動的家屬,希望他們能靜等調(diào)查結(jié)果。
失蹤地:四條路交會
晉城鎮(zhèn)距離昆明市區(qū)只有40公里,被眾人所指的離奇失蹤地位于鎮(zhèn)南邊,屬南門村轄區(qū)。
早報記者沒到達現(xiàn)場前,認為是一條偏僻的小路與一片陰暗的小樹林;到了現(xiàn)場的第一反應(yīng)是“這(失蹤)怎么可能”。這里不偏僻,家屬所指的失蹤區(qū)域是4條路交會的梯形地帶,方圓200米左右。它的前面是214省道(又稱“晉江公路”),后面是新修的四車道寬的柏油路(暫未開通),左邊是一3米寬的土路,右邊是4車道的石子路。
因修建新城區(qū)與柏油路,3米寬的土路已喪失通車功能。不過,214省道車流不斷,石子路白天也行滿了土方車等運輸車輛,揚起的灰塵常令人躲閃不及;新修的柏油路雖尚未通車,但那里有多支施工隊,常年施工。
“梯形地帶”的中間是一塊視野開闊的土堆,右邊是有幾十名員工的鑫云冷庫,左邊是一片小樹林。在這塊區(qū)域中,只有這片方圓不足100米的小樹林,尚具有一定的隱蔽性。
然而,這片小樹林其實一點都不陰森:樹林的中間有一處變電站,還居住著張林輝一家人,再往前走幾十米,就是214省道了。
不過,韓耀的家人稱,韓耀就是在穿越小樹林前往工地時失蹤的;而采云偉、胡興越等失蹤人員的家屬也稱,他們的孩子就是在這一“梯形地帶”失蹤的。
失蹤時間:上午9-11時
綜合失蹤者家屬的說法,8名失蹤青少年失蹤時間集中在上午9時至11時。5月4日與5日,早報記者兩次在這一時間段趕赴“事發(fā)地”,發(fā)現(xiàn)“梯形地帶”視線良好,車輛川流不息。
張林輝說,鑫云冷庫2009年在小門20米外,修建了一公共廁所,該廁所就處在“梯形地帶”內(nèi)。但近兩年內(nèi),鑫云冷庫已有3名員工“失蹤”。
管連梅說,2012年2月17日上午9時30分,17歲的兒子采云偉走出小門去上廁所,結(jié)果這一去不回;胡仕平說,鑫云冷庫的監(jiān)控錄像顯示2011年8月7日11時35分,16歲的胡興越走出了小門,此后失蹤;劉顯應(yīng)稱,17歲的劉熙也是在走出鑫云冷庫后失蹤的。
依據(jù)家屬的說法,2011年1月27日,16歲的謝海俊在途經(jīng)“梯形地帶”時失蹤;2011年9月30日,16歲的陳濤在“梯形地帶”附近玩耍時失蹤;2011年12月6日,22歲的張聰林在走向“梯形地帶”后失蹤;2012年4月25日,19歲的韓耀在穿越“梯形地帶”的小樹林時失蹤;2007年5月1日,12歲的李漢雄在途經(jīng)“梯形地帶”時失蹤。
張林輝夫婦在小樹林里搭房居住已有12年。他稱,自2011年起,“梯形地帶”丟孩子的現(xiàn)象就逐漸多起來,讓他倍感奇怪。
在采訪中,有人稱曾有一輛銀灰色的面包車停在“梯形地帶”的廁所旁,并伺機將途經(jīng)的落單青少年強行架上車。然而,早報記者在采訪中,訴說人均為轉(zhuǎn)述,并沒有人親眼目睹。
失蹤少年:正準備吃泡面
最近失蹤的韓耀,系昭通鎮(zhèn)雄人,就讀于云南工商管理學(xué)院,將于今年6月畢業(yè)。今年4月,韓耀被派到位于晉寧縣晉城鎮(zhèn)的工地從事地基勘探工作。韓耀家人稱,韓耀很注重這份工作,不可能有出走的念頭,他失蹤前身份證還留在同事那里。
采云偉的父親稱,兒子特意買了泡面準備與同事一起吃,跑出去上趟廁所就失蹤了。
陳濤失蹤前,還被發(fā)現(xiàn)與朋友一起在路邊玩耍,最后的電話打給了其二嬸與女友,但二嬸與女友均沒有接聽他的來電。陳濤的奶奶說起孫子就掉眼淚,稱孫子聽話,不會離家出走。不過,陳濤談女友一事,在失蹤前其家人并不知曉。
謝海俊是在從家到晉寧四中領(lǐng)成績通知單的途中失蹤的,他的父母講,謝??W(xué)習中等,性格內(nèi)向,平時最大的愛好是聊QQ。不過,謝海俊與誰在聊天,父母都稱“不知道”。
李漢雄,12歲時離奇失蹤。他的父母說,當時李漢雄和他們一起到地里干活,后來叫他先回家做飯,結(jié)果就再也沒有了音訊。
綜合8名失蹤人員家人的說法,8人在失蹤前均沒有離家出走的念頭與跡象,只有22歲的張聰林具有間歇性精神病,其余7人智力與精神狀態(tài)均正常。不過,父母對孩子的日常行為與想法也并非完全了解。
警方:失蹤原因復(fù)雜多樣
8人中,除了劉熙的家人沒有及時報案外,其余7人的家屬均在確定孩子失蹤后到晉城鎮(zhèn)派出所報了案。
不過,在早報記者采訪中,只有一名失蹤者家屬提供了警方出具的報案回執(zhí)單;除韓耀家人報案后警方前往現(xiàn)場勘查外,其余失蹤者家屬稱未接到警方現(xiàn)場勘查的通知,很多家庭僅在報案一星期后接到過一次派出所民警詢問孩子是否找到的電話。
有家屬稱,他們將“梯形地帶”一年來已失蹤多人的信息告知接警民警時,卻被告知“這是造謠”。也有家屬透露,警方曾表示不希望家屬將此事告知媒體。
就此,晉城鎮(zhèn)派出所教導(dǎo)員李紅明稱:“對于上述警情,派出所都展開了調(diào)查,有些不止一次地進行走訪和回訪,但都沒有發(fā)現(xiàn)更好的線索與信息。”晉城鎮(zhèn)派出所所長趙會云表示,警方都是按照程序辦案的。
5月3日,昆明市公安局新聞辦主任姚志宏告訴早報記者:“昆明市公安局高度重視晉城青少年失蹤一事,市局第一時間與晉寧縣公安局進行了對接;此外,昆明市公安局刑偵支隊負責失蹤案件的警員也已于3日上午趕赴晉寧縣與當?shù)氐墓踩藛T一起展開工作。”
昆明市公安局一負責人曾告訴早報記者:“失蹤人員并非都在同一區(qū)域失蹤的;有幾個原來報案稱是離家出走,現(xiàn)在又改口稱失蹤的。”
逃生青年:街上被擄走
就在即將截稿時,昆明市民郝云華致電早報記者稱,她的哥哥郝云坤于4月3日在晉城鎮(zhèn)附近的大道上失蹤。她在尋找中獲知,4月7日另一名青年雷玉生在大街上被人拖進了一面包車,后被扔進了黑磚窯強迫勞動,雷玉生于4月25日逃離黑磚窯重獲自由。
24歲的雷玉生,今年2月從老家廣西博白縣一個偏遠村莊來到老鄉(xiāng)賴祥南在金馬鋪開設(shè)的酒曲廠打工。
雷玉生說,4月7日下午6時30分,他離開工廠去鎮(zhèn)上理發(fā),途經(jīng)街上的一輛黃色面包車時,他感到身后的衣領(lǐng)被人提起,雙腳離地進了車廂,“車上只有兩個人,都是1.8米以上的個頭,開車的胖一些,戴著墨鏡,年齡稍大,將我提上車的男子比較瘦,二三十歲的樣子。”雷玉生注意到駕駛員座位下面放著一把50厘米左右長的刀。4月8日凌晨1時左右,他們駛進了一個大院,鐵門兩邊有穿制服的人把守。隨后他被帶進一個房間,“里面6張床,有的是高低鋪,每張床上睡2人,但沒有住滿。”
第二天,雷玉生發(fā)現(xiàn)這樣的宿舍一共有4間。以后每天凌晨2時開始出工,中午12時下工,雷玉生負責往車上裝運土塊去窯內(nèi)燒制,“一共有31個人,其中年齡大的看起來有60歲,年輕人最多,20來歲的樣子。”
4月25日中午,雷玉生趁著工頭和門口的保安休息溜出了大院。200米外有一間小賣部,在那里,雷玉生撥通了酒曲廠的電話。
昨日下午,韓耀的家人將雷玉生被擄進黑磚窯的這一線索反映給了專案組,并稱專案組已做了記錄,并表示將進行調(diào)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