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歲媽媽生子迷案:早熟與銅臭扭曲了少女

時間:2015-08-27 06:38來源:大西北網(wǎng)-南方都市報 作者:占才強 點擊: 載入中...
2013年6月8日,12歲女孩思思(化名)和她剛滿月的女兒2013年6月8日,12歲女孩思思(化名)和她剛滿月的女兒
懷孕的思思再次回到北京后,李春生夫婦帶著小翠兒一起回到位于大山深處的老家。懷孕的思思再次回到北京后,李春生夫婦帶著小翠兒一起回到位于大山深處的老家。
今年2歲的小翠兒(化名)當初被12歲的媽媽作為“證據(jù)”生下來,爸爸是一個74歲的老人,如今仍在監(jiān)獄中服刑。她的未來將會怎樣?A 18-19版攝影:南都首席記者 占才強  今年2歲的小翠兒(化名)當初被12歲的媽媽作為“證據(jù)”生下來,爸爸是一個74歲的老人,如今仍在監(jiān)獄中服刑。她的未來將會怎樣?A 18-19版攝影:南都首席記者 占才強
今年8月20日,懷孕9個月的思思,正等待她第二個孩子的出生,孩子的父親仍是個問號今年8月20日,懷孕9個月的思思,正等待她第二個孩子的出生,孩子的父親仍是個問號
去年6月,為阻止女兒和一男子約會,氣頭上的李春生忘了關煤氣閥門,全身被燒燙傷68%。去年6月,為阻止女兒和一男子約會,氣頭上的李春生忘了關煤氣閥門,全身被燒燙傷68%。

  大西北網(wǎng)訊  14歲的少女靠在被自己體重壓扁的沙發(fā)一角,腹部已經(jīng)高高隆起,寬大的粉白色連體衣裙上方,是一張仍顯稚嫩的臉,偶爾還會泛出羞澀。大多數(shù)時間里她都在沉默,轉動著一雙沒有內(nèi)容的眼,像缺乏足夠營養(yǎng)的臉龐一樣透白干凈。
 
  她正在等待第二個孩子的出生。
 
  12歲時,湖南幼女思思(化名)在一場爭議中生下她的第一個孩子。父親是個問號,孩子被作為證據(jù)降生這個世界,但結論并沒有因此改變——鄰村一個74歲的老人被確定為孩子的父親,他被投入湖南的一所監(jiān)獄服刑——盡管迄今,家人對這個結論仍固執(zhí)地抱有懷疑。
 
  在風波平息兩年之后,翻版的故事再次上演:思思又懷孕了,父親仍是個問號,孩子再一次被家人要求作為證據(jù)生下。
 
  與第一次不同的是,第二次的意外發(fā)生在幼女媽媽遠離故鄉(xiāng)被好心人收留之后。在北京,一家公益組織希望通過救助改變女孩的人生,但令他們措手不及的是難以走出的怪圈。
 
  剛進入少女花季的思思,有一個貧窮、缺少愛和被打罵的童年,而成人的入侵過早地玷污了她的世界——兩個最初的時間一直印在她的心里:
 
  一個是8歲時,家里的大人常當著她的面看黃色錄像;
 
  一個是11歲時,她自稱被學校的一名老師奪走了童貞。
 
  12歲幼女產(chǎn)子風波
 
  王小英發(fā)現(xiàn)女兒的身體漸漸膨脹,最初還以為肚里長瘤子。
 
  那是2013年1月,那個月的下旬,她才迎來12周歲的生日。
 
  讀小學六年級的思思對一切還渾然不知。之前,從來沒人告訴她,一個小孩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
 
  照 看她的是76歲的爺爺和71歲的奶奶,兩個不識字的老人。父母在她6歲時去了浙江打工,在一個私人老板承包的工地上,父親忙著砌下水道,母親給工人們做 飯,每人每天分別掙到80元和60元。這些錢除了在外生存,只有少量一部分寄回家里。在湖南祁陽的農(nóng)村,大多數(shù)跟他們一樣的青壯年都去了外地,過著類似的 闖蕩生活。在家鄉(xiāng)小學和女兒玩耍的同伴們,和爺爺奶奶一起度過留守童年早已是多年常態(tài)。
 
  “不可能把孩子帶出去,沒人看。”45歲的父親李春生很后悔,也很無奈。
 
  在始終沒有掙到足夠的錢后,王小英回了家。“她什么都不做,也不管孩子,只知道打麻將。”李春生對妻子頗多怨言,許多次回家,他總是在村民的麻將桌上找到妻子。
 
  縣計生站的B超檢查發(fā)現(xiàn)了思思腹中的孕嬰,已有5個多月,副站長譚東方報了警。通過思思自述,嫌疑人之一為相鄰村組的一個74歲老人唐冬云,外號“柏和尚”,獨居未娶。警方記錄顯示,思思自稱老人曾強奸過她。
 
  被帶走的唐冬云在筆錄里供述,2012年8月以來,先后與女孩發(fā)生關系10余次,每次通常給她5元,最多給過10元。
 
  在思思案發(fā)后反復多變的敘述中,提到侵犯她的還有梅溪小學的三個老師,但警方多次走訪調(diào)查,并沒有獲得可信的確鑿證據(jù)。
 
  永州市公安局所做的D N A鑒定結果顯示,唐冬云的血樣與受害幼女的羊水比對相符,確信所懷孩子是老人的。當年4月唐冬云被判刑12年。
 
  李春生對這個結論表示懷疑,包括思思自己,更傾向于認為肚子里的孩子屬于學校的一個老師。憤怒的父親做出一個“賭氣”的決定:要求女兒把孩子生下。在這家人看來,這是一個可以扭轉局面的“翻案”鐵證。
 
  他們逃離了縣城的輿論和鎮(zhèn)干部們反復勸說引產(chǎn)的干預,2013年5月7日,一個乳名小翠兒(化名)的女嬰在鄰縣祁東縣婦幼保健院剖腹降生。
 
  2013年初夏,獲知訊息的南都記者赴當?shù)貙υ撌录龀鰣蟮?。公開信息所見,“12歲媽媽”可能是國內(nèi)遭性侵后產(chǎn)子年齡最小的母親。
 
  沒能發(fā)出的后續(xù)是,2013年7月,南都記者曾到湖南省東安監(jiān)獄提取到正在服刑的唐冬云的部分毛發(fā)和口腔粘膜(經(jīng)過本人簽字準許),北京一家機構的鑒定結果印證了此前公安部門的認定:孩子的父親就是唐冬云。
 
  思 思還另外提供了一份曾遭老師性侵的“證據(jù)”:貼在教室后面的一張墻紙。她自稱,這張墻紙曾被老師摘下,鋪在地上和她發(fā)生過關系,事后又貼回原處。墻紙上的 一些污跡,她認為含有對方留下的體液。但由于時間過久、證據(jù)污染和技術限制的原因,這份“證據(jù)”并沒有得到正規(guī)的檢驗。
 
  風波也漸漸平息,2013年夏天,思思來到了北京,接收她的是一家兒童希望救助基金會。執(zhí)行主任、理事長張雯回憶初衷,在得知思思的遭遇后,希望通過義務救助讓她回到正常的生活。
 
  救助·改變·危情重現(xiàn)
 
  很長一段時間里,12歲媽媽在媒體的視野里消失。她隱姓埋名,被送進北京的一家私立小學,繼續(xù)六年級的課程。這是一家相對封閉的貴族學校,每年6萬-8萬元的學費被這所學校同意免掉,思思住在集體宿舍,與一群新的小伙伴們開始新的生活。
 
  初來北京的第一個月里,兒童希望救助基金會請了一個美國專家,為思思做包括心理測試在內(nèi)的關懷治療。但結果并不容樂觀。
 
  有20年受虐兒童社工經(jīng)驗的美國專家告訴張雯,要他們做好心理準備,發(fā)生在女孩身上的某些經(jīng)歷可能還要反復,矯正需要5到10年的時間預期。
 
  但發(fā)生中的一些變化卻讓張雯樂觀。初來北京時,思思接受一家公益機構的沙盤測試,“一開始擺出來的都是蛇、蝎子,她把所有的蛇都找出來了,而那個蛇,在潛意識里代表的是性。”
 
  兩 個月后,張雯接到測試者打來電話,把她高興壞了,“思思找的東西里出現(xiàn)了船、蓮花、蠟燭等,船代表的是方向,蠟燭是能發(fā)光的東西,測試單位也很高興,終于 有一點亮光了!”那時,思思再見到張雯,主動提出要跟她學英語,還說以后想當警察,想當醫(yī)生,這些變化給了她莫大欣慰。
 
  也大約是在那段時間,一天南都記者突然接到思思從北京打來的電話,她告訴記者,她很喜歡現(xiàn)在的學校,老師們對她很好,她要努力“做一個好人”。
 
  但那通電話她的主要目的是:她的手機沒錢了,讓記者幫她充點話費。此后每隔一段時間,記者就會收到思思電話或短信表達的類似請求,而后來得知,許多采訪或幫助過她的熟人都幫她充過話費。
 
  在之前的報道中曾經(jīng)提到,思思是一個語言多變、性情反復、單純卻混亂的女孩。通過接手后對她進行的智力測試,張雯等工作人員也發(fā)現(xiàn)“她的智商還是有一點點的問題”。
 
  但更多時候,她看起來是一個正常的孩子。熟通電腦,能玩轉手機里的各種游戲,好強,喜歡運動,有時表現(xiàn)出強烈的上進心。在社工的感化教育之后,“她真的是痛 哭流涕,內(nèi)心覺得自己臟,必須把自己洗干凈”——張雯認為,正是在她的父母來到北京之后,孩子又回到了原來的軌道。
 
  親情缺失是獨自來京的思思很快遇到的問題,而社工救助的一個理論認為,要幫助孩子,也必須要幫助她的家庭。2013年夏末,思思的父母到了北京,基金會為他們在學校附近租了一間房,李春生被安排在學校當保安,包吃,月薪2000元,王小英則在家專門帶小翠兒。
 
  平時住在學校宿舍的思思,每到周末則回家和爸媽一起住。“她爸媽來了之后,矛盾很多,孩子又回到了原來的老路子。”張雯認為對父母的幫扶雖然必要,但客觀上又將孩子拉回到原來所熟悉的環(huán)境。
 
  2014年5月的一天,思思突然失蹤了。
 
  父母、學校老師、基金會工作人員到處尋找。正當眾人焦慮萬分時,思思回來了。
 
  面 對家人的追問,思思稱自己被一個40多歲的司機性侵?;饡缶?,警方從調(diào)取的監(jiān)控錄像中發(fā)現(xiàn),思思跟一個男子進了一家酒店,“但樣子高高興興,像是自 覺自愿,警察也感覺她在騙人。”張雯說,監(jiān)控錄像還顯示,思思出來時手里拎著一個大袋子。思思后來承認,那是對方給她買的禮物,還給了100塊錢。“那個 男的嚇壞了,被關了好像又放出來了,這事后來也不了了之。”
 
  暴躁的李春生動手打了思思。但沒想一個月后,危情再次重演。
 
  約會風波·父親燙傷·母女消失
 
  2014年6月7日,在李春生的回憶中是一個痛苦的下雨天。
 
  這天周六,思思本應在家,但一早就不見了蹤影。上午李春生接到報信:思思準備跟一個男人出去約會。
 
  消息是思思一個同學的媽媽匆匆跑來通知的。同學從她的Q Q聊天中獲知,一個男人將開車來學校接她出去玩。
 
  李春生在學校的大門口等到了這輛車,那是一個約30歲的男子,李春生攔在車前,“我說如果你要想娶她,她年齡只有13歲,現(xiàn)在還在讀書,看你敢不敢娶。”
 
  眾人報警后男子被帶到公安機關。據(jù)李春生了解,對方自稱是昌平一家工廠的經(jīng)理,與思思在網(wǎng)上認識,思思告訴他自己的年齡18歲。
 
  王小英說,女兒特別喜歡上網(wǎng),在網(wǎng)上主要就是聊QQ、玩游戲。她對電腦好像格外靈通,學校帶密碼的電腦別的同學上不去,她五分鐘就破了,學校有四部電腦都被她破解了密碼。
 
  在媒體發(fā)出報道后,有好心人送了思思兩部手機,但一直被她媽媽保管。王小英說,平時不敢給她用,怕她聊Q Q,但她總能從同學那里借到手機。而曾看過思思手機的多位人士告訴南都記者,一些內(nèi)容令人吃驚,有大量的黃色圖片,還有QQ里和異性大膽赤裸的聊天內(nèi)容。
 
  李春生在這個下雨的上午狠狠地揍了一頓思思,從外面打到家里。抱著小翠兒的王小英陪女兒守在屋里,李春生邊罵邊做飯,一場意外就在此時發(fā)生。
 
  煤氣灶突然爆燃,一鍋熱湯潑到了他的身上。氣頭上的李春生忘了關閥門,突然點著的電子火制造了災難,李春生全身皮膚68%被燙傷。
 
  更讓李春生事后心寒的是,事故發(fā)生時,他的女兒和老婆躲到了一邊。
 
  他被聞訊而來的老師和學生家屬救助時,思思站在一邊,還不停拿手機拍照。住進醫(yī)院后,他的老婆王小英也只照顧了他幾天,學校募捐的部分錢款被她拿走。
 
  李春生被一位好心的學生家屬接到了家中,用另一位學生家屬聯(lián)系的老家偏方治好燙傷,已是40多天后。雖然大面積的皮膚會留下永久的疤痕,但總算躲過了提前出院時,醫(yī)生向他警告“可能會死掉”的厄運。
 
  回到家中的李春生發(fā)現(xiàn),妻子女兒不見了。
 
  這時思思和媽媽王小英帶著小翠兒正在深圳,住在一個叫夏明國(化名)的52歲男人那里。后來他才知道,女兒去深圳還有另外一件事:墮胎。
 
  二次懷孕·深圳墮胎
 
  52歲的夏明國闖進思思的世界是2013年夏天,思思及父母向南都記者回憶,當時他們還在湖南祁陽老家,突然一天來了一位“好心人”。
 
  來人自稱在北京某中央級媒體工作,在網(wǎng)上看到思思的報道后專程前來探望。但過了一天,他就被李春生夫婦用竹竿趕出了家門。
 
  思思說,這個男人來后僅待了一天,“就說要娶我”。李春生也看出他動機不純,“感覺就不像個好人”。但走之前他留下了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
 
  李春生在北京燙傷后,思思告訴記者,那時她心里很亂,不想再回到家里,也開始與夏明國有了更多的互動。此前他們一直在Q Q和電話里聯(lián)系,“他給我發(fā)過很多黃色圖片”。
 
  至今不為外人所知的是,就在當年6月,思思曾瞞著父母偷偷去了深圳。思思說,那次是夏明國到北京西站來接她,到深圳后兩人發(fā)生了關系。
 
  夏明國的實際身份,是深圳一家私營幼兒樂園的老板。思思住在二樓一間堆滿各種玩具的教室,“每次在這里發(fā)生關系后,他都會把紙從二樓的窗戶丟下去。”對這一舉動敏感的思思認為,對方可能是擔心留下證據(jù)。
 
  思思說不喜歡夏明國,覺得他太老,去深圳是因為想逃離爸媽。夏明國開始對她很好,給她零花錢,還打算培養(yǎng)她在幼兒樂園做一名教師。
 
  7月,回到北京的思思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8月在媽媽的陪伴下再次到了深圳,夏明國帶她到深圳的一家醫(yī)院打了胎,“醫(yī)生告訴我,當時懷孕有兩個月。”
 
  但在接受南都記者采訪時,夏明國認為思思在說謊,她是在北京懷孕后才到了深圳,她媽媽聯(lián)系他,說擔心在北京鬧得太大影響不好,他出于好心才答應幫助。
 
  7月份,夏明國曾以救助人的身份來北京見過張雯,希望基金會同意讓思思到深圳,被張拒絕。張雯說,那時,工作人員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思思和夏在Q Q里以“老婆老公相稱”,也毫不客氣地當面斥責了夏。
 
  思思留在了北京,但令所有人意外的是:2015年1月,思思再次懷孕。
 
  思思和媽媽帶著小翠兒再一次來到深圳,投奔夏明國。
 
  第三次懷孕·誰的孩子
 
  按王小英的推算,女兒這一次的懷孕時間是2014年12月19日。
 
  這時的思思還在北京。王小英說,在她的追問下,思思承認曾和學校附近一家手機店的老板發(fā)生過關系。她在女兒的手機Q Q上也發(fā)現(xiàn)了兩人的交談內(nèi)容。
 
  但思思告訴南都記者,她和手機店老板發(fā)生關系是在9月份,她的說法,孩子是夏明國的,在懷孕之前兩人仍保持著兩地來往。
 
  李春生則認為孩子很可能是手機店老板的,他去了這家店,對方是一個40多歲的安徽人,和老婆一起在北京做生意。對方不承認,他報了警。但公安人員把人帶走后又放了,沒有證據(jù)。
 
  李春生再次做出與兩年前相同的決定:讓女兒把孩子生下來。“孩子出來,還是要驗D N A,看到底是誰的。”這個今年45歲、已經(jīng)當上外公的男人說。
 
  在北京他感覺顏面丟盡,過完春節(jié)也去了深圳“我過去也是想摸摸他(夏明國)的底”。
 
  江西人夏明國辦的幼兒樂園,位于龍華新區(qū)一個巷道逼仄的城中村二樓。“也是租來的房子,”李春生來后明顯失望,“但是沒有別的地方去,只能一家四口人擠在一間房里打地鋪。”
 
  李春生讓夏明國為他介紹了一份洗腳城的工作,但并沒有做多久。來深圳后,思思說爸媽幾乎天天吵架,還老吵著要把小翠兒送人,這讓她特別心煩。有時爸媽還把她趕出去,讓她主動去找住在三樓的夏明國。“他們要把我嫁給夏明國,向他要6萬塊錢,還要他買房子。”
 
  但李春生告訴南都記者,他一直都不同意思思跟夏明國在一起。他曾跟王小英發(fā)牢騷,讓她趕緊找個人家把思思嫁了,但王小英說,思思這么小,還有個小孩,哪個愿意要。“姓夏的跟她說他愿意要,她媽就讓他跟我講,但他一直不敢跟我講。”
 
  思思說,后來與夏接觸時,她多次拒絕與他發(fā)生關系,這讓夏對他們一家態(tài)度發(fā)生轉變,“好多次要趕我們走。”
 
  今年7月,思思向警方報警,稱夏明國對她性侵。但起因是一起盜竊糾紛,夏的姐姐懷疑她偷了60元錢,她跟夏家大吵一頓后負氣離開,搬到一個也是Q Q上認識的網(wǎng)友家里。后網(wǎng)友與夏發(fā)生矛盾,她一怒之下報警。
 
  被帶到派出所的夏明國很快因證據(jù)不足被放。
 
  “這是典型的農(nóng)夫與蛇的故事。”夏明國在接受南都記者采訪時表示,他一直好心幫助思思和她的家人,但沒想到卻反被咬了一口。
 
  他 說,思思的爸媽一直想把女兒嫁給他,但他沒同意,說思思還太小,為此她爸媽向他表示可以把女兒的戶口年齡改大。他說,思思曾主動勾引過他,但他并沒有跟她 發(fā)生關系。有一次他在思思手機充電時,無意中發(fā)現(xiàn)她在Q Q里跟別人裸聊,他勸告過她的爸媽,多次要他們把女兒管好。
 
  不僅如此,夏還說思思花錢大手大腳,他在她一家人身上已經(jīng)花了四五萬。
 
  王小英在受訪時也說,夏老師是一個好人,是一直想要幫助思思的。至于他和女兒有沒有發(fā)生關系,她的回答是不知道。而李春生則透露,在深圳期間,夏每天早上都會給思思10元錢,讓她買東西吃。
 
  “她和她媽媽就是覺得,有人給她錢,就是好。”
 
  二次產(chǎn)子·錯亂的世界
 
  今年7月,兒童希望救助基金會聯(lián)系在深圳的人員將思思接回北京。這一次,基金會建議她的父母不要來京,希望他們能分開一段時間。
 
  “我們要做的就是打破惡性的循環(huán)。”張雯認為,思思身上的許多問題其實是父母的問題,缺乏愛、被忽視和打罵的童年造成了她被性侵的初始誘因。
 
  思思的出生地,是在遠離鄉(xiāng)鎮(zhèn)20多公里外的一座大山上,上世紀70年代初,她的父親李春生也在這里出生,方圓十里幾無人煙。
 
  李春生讀了小學一年級就被迫輟學,家里太窮,那時讀書每學期三塊多錢,但拿不出。哥哥、姐姐因為找不到對象,跟隔壁潘市鎮(zhèn)一家周姓兄妹互換成婚:哥哥娶了周家妹妹,姐姐嫁給周家哥哥,而后一對中兩人的年齡相差20多歲。
 
  李春生15歲下山,18歲扒貨車到廣州打工,30歲在街頭偶遇同樣從貴州漂泊異鄉(xiāng)的王小英,認識當天兩人就住在了一起。王小英讀過高一,婚后一直瞧不起李春生,直到有了孩子后,李春生才無意中得知王小英并不是她的真名,對妻子的信任進一步崩解。
 
  王小英也向南都記者證實,她的真實姓名其實叫辛鳳香。
 
  思思的童年一直在父母的抱怨和爭吵聲中度過。而父母少有在家。在她8歲時,她看到家里的大人看黃色錄像,當著她的面。雖然懵懵懂懂,但有些事一直印在了她的心里。
 
  而 更糟糕的事在隨后的時間里發(fā)生。據(jù)思思向南都記者私下透露,她第一次被男人性侵是11歲,對方是學校的一個老師——如今,已找不到任何證據(jù)來證明她的這種說法,從那以后,她進入了一個錯亂的世界:她承認與一些男人的接近,有時是為了對方能給她錢,送她禮物,買她喜歡的東西。危險的關系成為她換取零食和可 愛玩具的工具,而沒有人告訴她傷害的存在。
 
  張雯認為,思思還有可能是情感上的需要,對方可能不像她爸媽那樣對她,她會天然地親近缺失的東西。
 
  在熟悉網(wǎng)絡和Q Q等社交工具后,潛伏在早熟、認知錯亂的幼女身上的危險被進一步放大,張雯說,在一個價值觀被扭曲、散發(fā)著銅臭氣、尤其是把性當作無所謂、社會風化極其寬容的環(huán)境下,思思肯定會受到影響,沒有一個孩子脫離社會在生存。
 
  張雯還認為,父母不在身邊、被隔代撫養(yǎng)的思思的某些經(jīng)歷,也是中國千萬個留守兒童可能隱藏的悲劇。
 
  8月17日,回到北京的思思做了最近的一次產(chǎn)前檢查,醫(yī)生告訴她,再有兩個多星期就要生了。她自己感覺,這次很可能是個男孩,因為肚子動得厲害。
 
  而不管男孩女孩,思思一家人表示,這個孩子他們養(yǎng)不起,打算送給別人。如今他們還在一致堅持,等孩子生下后就去做D N A鑒定,不能讓孩子的父親永遠是個問號。
 
  夏 明國告訴記者,孩子生下后他愿意配合做D N A鑒定,以證自己清白。而另外一個被懷疑的男人是否愿意配合,思思和爸媽都沒有把握。基于法律層面的一個現(xiàn) 實是,如果兩人都愿意配合,一旦誰被確定為孩子的生父,因思思懷孕時還不滿14周歲,等待他的將是和那個74歲老人一樣的監(jiān)牢生活。
 
  這個即將出世的孩子,會等到他(她)的父親出現(xiàn)嗎?
(責任編輯:鑫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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