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2月5日至22日,由三五九旅七一九團改編的人民解放軍第一兵團第二軍五師十五團1800名官兵,從阿克蘇出發(fā)向和田進軍,行程1580公里,徒步穿越塔克拉瑪干大沙漠這一“死亡之海”,勝利解放了和田。56年后,記者來到遠(yuǎn)離烏魯木齊2000多公里的和田,尋訪戍守在這里半個多世紀(jì)的老兵們。
1949年9月底,新疆和平解放,但一小撮不甘心失敗的反動分子密謀在和田發(fā)動武裝暴亂。解放和田迫在眉睫,歷史的重任落到了十五團這支英雄部隊的肩上。從阿克蘇進入和田有三條路,團首長決定:選擇第三條路——橫穿塔克拉瑪干大沙漠!
在南泥灣開荒時有“氣死牛”美稱的王傳德,今年85歲,胸前掛著十幾枚軍功章。他說:“十五團是一支英雄的部隊,參加過秋收起義、黃麻起義、五次反‘圍剿’和舉世聞名的萬里長征,在進軍西北的征途中,曾參加過保衛(wèi)延安、攻打蘭州等戰(zhàn)斗。之后,我們徒步進軍新疆,走了100多天、數(shù)千公里。毛主席還要調(diào)我們進北京保衛(wèi)黨中央呢!塔克拉瑪干沙漠‘進得去出不來’的神話,哪能嚇倒我們!”
說起進軍沙漠的往事,78歲的汪槐德接上了話茬兒——
進入沙漠第10天的上午,部隊遇上了沙漠里最可怕的沙塵暴。不知過了多久,風(fēng)小了。沙海中的戰(zhàn)士像是一座座沙雕,風(fēng)鏡后面流出的淚水在臉上沖出來兩道溝。在這場昏天黑地的沙塵暴中,一營二連的排長李明卻變成了一座永恒的沙雕,再也沒有站起來。今年84歲的黃增珍,1949年8月參加革命,眼含熱淚回憶著56年前的一幕又一幕:“部隊行軍走到第7天的時候,缺水已經(jīng)很嚴(yán)重。隊伍中沒有了前幾天行軍時的歌聲、笑聲和歡呼聲,一些戰(zhàn)士嘴干得裂開了許多小口子,稍一用力就血流滿嘴。大家連這點血也要用舌頭舔回去,咽下去潤潤嗓子。”
第8天,還是沒有找到水,有些戰(zhàn)士因缺水開始虛脫,只能用擔(dān)架抬著走。這時連長從自己的行李卷里拿出了一個水壺,這是他一直舍不得喝、留給脫水昏迷戰(zhàn)士的救命水??吹綉?zhàn)士們干渴的樣子,他一咬牙拿了出來,在自己嘴唇上碰了一下,假裝喝了一口,然后對身后的副連長說:“往下傳!”副連長把壺拿在手里,咽了口唾沫,就傳給了后面的一班長。
郭學(xué)成是1946年入伍的,今年84歲。提起往事,他說得最多的就是最后那200公里。當(dāng)時,部隊已經(jīng)走出沙漠腹地,到了一個叫作肖爾庫勒的村子。大家正準(zhǔn)備吃晚飯、好好休整一夜時,和田方向傳來消息,一小撮反動分子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很快要發(fā)動暴亂了。為爭取時間,團黨委要求部隊連夜開拔,并在教導(dǎo)隊組織了一個加強排,由政委和一名參謀帶著,連夜騎馬向和田進發(fā)。他們星夜兼程、快馬加鞭,第二天下午就趕到了和田。
1949年12月22日,十五團官兵勝利走出了塔克拉瑪干大沙漠,浩浩蕩蕩開進和田,粉碎了反動分子暴亂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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