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半娼”的女道士:替人做法事也供人狎玩(3)

時間:2012-07-03 09:59來源:東方網(wǎng) 作者:佚名 點擊: 載入中...


又《無題》詩一絕云:“紫府仙人號寶燈,云漿未飲結(jié)成冰。如何雪月交輝夜,更在瑤臺第一層?”此詩與寄宋姊妹詩情境相類,想是同時所作。還有些小詩,都像在一時期內(nèi),為宋氏姊妹做的,試錄幾首如下:《襪》:“嘗聞宓妃襪,渡水欲生塵,好借嫦娥著,清秋踏月輪。”《房君珊瑚散》:“不見姮娥影,清秋守月輪;月中閑杵臼,桂子搗成塵!”因宋華陽為觀中規(guī)則所拘,不敢于晚間出門,十二玉樓不啻為水晶簾所隔。義山于極寂寞無聊中,只好想象她們在觀中賞月的光景,恨不借宓妃之襪,使她們可以踏月而來。至于“桂子搗成塵”可為她們單調(diào)厭倦的生活寫照。

 

(五)義山與女道士之失和

 

義山與所戀愛的女道士曾有失和之事?!侗坛恰菲呗扇缀芸梢越涛覀兛闯鲆稽c痕跡來。錄其詩如下:“碧城十二曲闌干,犀辟塵埃玉辟寒。閬苑有書多附鶴,女床無樹不棲鸞。星沉海底當(dāng)窗見,雨過河源隔座看。若是曉珠明又定,一生長對水晶盤。”“對影聞聲已可憐,玉池荷葉已田田。不逢簫史休回首,莫見洪崖又拍肩。紫鳳放嬌銜楚珇,赤鱗狂舞撥湘弦。鄂君悵望舟中夜,繡被焚香獨自眠。”“七夕來時先有期,洞房簾箔至今垂。玉輪顧兔初生魄,鐵網(wǎng)珊瑚未有枝。檢與神方教駐景,收將鳳紙寫相思?!段浠蕛?nèi)傳》分明在,莫道人間總不知。”這三首詩,古人因其難解,附會穿鑿,更加離奇。


朱竹垞研究這幾首詩廢寢忘食,用了全副精神,而研究出來的結(jié)果,卻非常可笑。他說此第一首指楊妃入道。第二首言妃未歸壽邸之事。第三首言明皇與妃定情之事。“簫史”一聯(lián),竹垞謂系明皇對貴妃的囑咐,“蓋喜其芳年稚齒,又囑其白頭一心,即傳言定情之夕,授鈿合金釵以固之之意也。”朱氏自以為善于比附,我則以為這話說得太無道理,要知專制時代的帝皇對于其妃嬪,稍賜以顏色,便算天恩浩蕩,而妃嬪能得竹葉羊車,常常臨幸,也便像是幾世修來的造化。兩方面的關(guān)系既系如此,那做帝皇的便到了鐘漏垂歇,行將就木之年,也不怕“芳年稚齒”的妃嬪,敢對他宣布離婚——其暗中有外遇者又當(dāng)別論——哪值得這樣叮嚀?而且“不逢簫史休回首”云云,也不像帝皇對妃嬪關(guān)照的口氣。其實,這三首詩還是義山與女道士戀愛的啞謎兒,與明皇貴妃,毫不相干。不過細察詩意,雙方愛情已有破裂的痕跡。女道士此時已厭棄義山,不愿仍和他繼續(xù)來往,或者別有所戀,為義山所察覺,故有“不逢簫史休回首,莫見洪崖又拍肩。”微含醋意的要求。


但女道士并不理會他,自覺無聊,于是又有鄂君悵望,繡被孤眠之句。第三首則義山詠自己與女道士約期相會之事,“七夕”借用銀河鵲橋的故事,不必呆指什么日期,女道士既厭棄義山,所以失約不來,害他空等了一場,正如鐵網(wǎng)空張,珊瑚竟失,滿腔懊惱,只好借“鳳紙”細描了。又《銀河吹笙》一首也是愛情斷絕的表現(xiàn)。詩云:“悵望銀河吹玉笙,樓寒院冷接平明。重衾幽夢他年斷,別樹羈雌昨夜驚。月樹故香因雨發(fā),風(fēng)簾殘燭隔霜清。不須浪作緱山意,湘瑟秦簫自有情。”女道士既與義山?jīng)Q裂,而義山余情不斷,尚不勝其眷戀之意。“樓寒院冷”猶言共衾無人,覺樓院更為清冷。當(dāng)輾轉(zhuǎn)反側(cè)之際,回憶從前好夢,今已難尋,庭樹之上,偏有驚飛的鳥,恍然是情人舍我的象征,月榭余香,風(fēng)簾殘月,景物依然,而人則不知何處,更使多情詩人,為之惆悵不已。女道士之厭棄義山,必飾詞將專心修道,不更牽于兒女之情,其實她卻和另一個羽士在鬧戀愛。義山也知道她說的是一派假話,所以最后二句,用一種如恨如嘲的口吻勸她道:你何必假惺惺拿修道來騙我呢?恐怕你們湘瑟和秦簫早在那里倡和了!女道士之厭棄義山不知何故,或即因他言語不慎吧?所以義山有“《武皇內(nèi)傳》分明在,莫道人間總不知”的辯護。李義山固不能以漢武自比,但借《漢武內(nèi)傳》里上元夫人與西王母故事,以影射出家的公主及女道士等,故不妨如是云云。義山的情敵名永道士。


義山少年時曾學(xué)道于河南的王屋山(《通典》開元二十九年京師置崇元館,置道學(xué)生徒有差,謂之道舉。舉送課試,與明經(jīng)同。其《題李肱所遺畫松》詩“憶昔謝四騎,學(xué)仙玉陽東”可證。又《寄永道士》一絕:“共上云山獨下遲,陽臺白道細如絲。君今并倚三珠樹,不記人間落葉時!”按王屋山有陽臺,可見永道士是王屋山的道士,也就是義山的老同學(xué)。義山之認識宋華陽,想是永道士所介紹的。宋華陽姊妹共有三人,所以義山有“應(yīng)共三英同夜賞”之詩,從前時候宋華陽和義山戀愛,她的兩位姊妹則和永道士戀愛。后來宋華陽和義山失和,也歸到永道士那邊去了。故義山又有“君今并倚三珠樹”的調(diào)謔。“三珠樹”見《山海經(jīng)》,郭璞亦有《三珠樹贊》,科舉時代用以代表榜前三名的人,馮浩以為此系詠永道士登第而自己失意之事,似乎不大對。義山只說你現(xiàn)在獨擁三美,自然得意,但我被人所棄,如秋風(fēng)中的落葉,漫無所歸,你恐怕就不管了。

 

(六)再上王屋不見女道士之惆悵

 

按義山于太和九年來往京師,開成元年至三年常留京。二年自興元歸,路過所愛女道士所居,則女道士已遷往他處。故他集中有一首五排的《圣女祠》寫不見女道士之惆悵。“杳靄逢仙跡,蒼茫滯客途;何年歸碧落?此路向皇都。消息期青雀,逢迎異紫姑。腸回楚國夢,心斷漢宮巫。從騎裁寒竹,行車蔭白榆。星娥一去后,月姊更來無?寡鵠迷蒼壑,羈凰怨翠梧。惟應(yīng)碧桃下,方朔是狂夫!”這首詩馮浩以為是追悼令狐楚之作,故將它編入開成二年《行次西郊一百韻》之前。固不錯,但馮氏誤信朱長孺所引《水經(jīng)注》謂武都秦岡山有圣女神,便疑惑圣女祠即建于該處。但義山詩里,從來沒有到過武都秦岡山的事跡。只有興元回京時所走的路程,與武都相近,于是馮氏不惜抹卻良知,硬將好好走在由興元歸途上的李義山,拉往數(shù)百里外的秦岡山打了一個大彎兒。但彎兒雖然打成了,圣女祠的詩,也可以勉強說是在秦岡山做的了,只是全詩艷麗芬芳,似寫兒女情懷,義山既特繞數(shù)百里的道路,專誠叩謁圣女神,不應(yīng)這樣輕佻,況于吊令狐之喪歸來,也不該有這樣的閑情別致,馮氏左想右想,覺得不可通,索性再橫一橫心,將這首詩認為一派的寓言,詩中所有的艷情,只算是追悼令狐的話。


在馮氏這種辦法,方便總算方便,但他的大錯便在這時候鑄成了。因為他將這首五排當(dāng)作“追悼令狐楚的寓言”,以后各種關(guān)于女道士的詩,也就不能不解作“希冀令狐绹提挈的寓言”了。我以為圣女祠并非真有其地,不過是義山情人所居寺觀之代名詞。義山由興元還,過此祠,所愛之女道士已他去,故有“何年歸碧落”的疑問。“青雀”一聯(lián)與“昨日紫姑神去也,今朝青鳥使來賒”(《昨日》)相同,不過此處是說女道士現(xiàn)在究歸何處,無從探聽,只有待青鳥攜將消息來罷。“楚國夢”兼指所愛宮嬪而言,“漢宮巫”則指女道士,因為女道士系由宮女出身,可以時常入宮醮祭,故以此呼之。“從騎”一聯(lián),是想象女道士臨走的景況。“月姊”一聯(lián)是希望她更回來。“寡鵠”、“羈凰”指宮嬪,義山所認識的宮嬪,乃敬宗所遺下的后宮人,所以說她們是寡鵠。這詩后段幾句的大意:是女道士雖已經(jīng)遷去,我不能同她們更戀愛了,但宮中還有不自由的宮嬪,還要我們偷桃的方朔,去安慰她們呢。又有《重過圣女祠》一首:“白石巖扉碧鮮滋,上清淪謫得歸遲。一春夢雨常飄瓦,盡日靈風(fēng)不滿旗。萼綠華來無定所,杜蘭香去未移時。玉郎會此通仙籍,憶向天階問紫芝。” (責(zé)任編輯:陳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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