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伯贊先生曾談到:“馮將軍的一生,每天每時,都在學習,不斷的學習,切切實實的學習。”馮玉祥將軍在泰山時的隱居時光,正是這種學習生活的真實寫照。
中原大戰(zhàn)后,馮玉祥將軍曾先后兩次隱居泰山:第一次是1932年3月到10月,第二次是1933年8月到1935年11月。
1932年“一·二八”事變爆發(fā)后,馮玉祥雖極力主戰(zhàn),但得不到蔣介石的支持,而當時主政山東的韓復榘派人迎接馮玉祥將軍至泰山隱居。在赴南京奔走呼吁抗日受挫后,馮玉祥經過認真考慮,抱著爭取韓復榘舉旗抗日的希望,第一次來到泰山隱居。但是,由于當時山東爆發(fā)內戰(zhàn)的危險日益加劇(蔣介石支持盤踞膠東的劉珍年,公開對抗時任山東省主席的韓復榘),馮將軍又不得不離開泰山,應宋哲元將軍之邀,到當時的抗日前線張家口去。1933年8月,在抗日同盟軍失敗以后,馮將軍又應韓復榘將軍之邀,于當年8月17日再次到泰山隱居。
被迫離開抗日戰(zhàn)場、到泰山隱居的馮將軍,在到達泰山后的第二天,即1933年8月18日,便給自己和部下們下達了一項“新任務”,這便是讀書救國。
1933年8月22日,馮將軍開始系統(tǒng)地學習革命理論和其他科學知識,請范明樞為他講《左傳》。接著,馮將軍又請來了陳豹隱、宋斐如、賴亞力、董志誠(即李紫翔)、趙橙之、楊伯峻、尹進、王謨等多位學者,由陳豹隱講授唯物辯證法,李季谷教授講授西洋史,李達講授馬列主義,陶行知等抗日愛國人士講述分析國內外形勢,另外還有歷史學、生物學、心理學、政策通論、國際政治情況、國內政治動態(tài)、外交論等多門課程。馮將軍還出面牽頭,把眾學者組織起來,在普照寺成立了一個“研究室”,訂閱了多種報紙雜志,分別對國際國內問題進行研究。馮將軍還從全國各地購買了不少圖書,并建了一個小圖書館,請在自己身邊工作的王倬如管理。
馮玉祥對學習要求十分嚴格,除每周講課二至四次外,還結合實際進行時事討論,從無一次遲到早退,往往學習到深夜。在《我的讀書生活》中,馮玉祥曾寫道:“這些書可以使我認識過去、現(xiàn)在,知未來,可以使我獲得正確的人生觀,可以使我不走錯了路,可以使我的意志更加堅定,可以使我時時刻刻在前進。”
馮將軍的刻苦學習可謂碩果累累,其中最著名的要屬他在1935年5月(距離納粹侵略波蘭的“二戰(zhàn)”全面爆發(fā)時間尚有4年)正式出版的《中國與二次大戰(zhàn)》一書。馮將軍在該書中開宗明義地提出:“二次(世界)大戰(zhàn)的危機亦已日益成熟了。”并預見性地指出,“要想爭取中國的獨立自由,必須首先發(fā)動抗日的民族解放戰(zhàn)爭。好在我們中國有眾多的人口,有廣大的土地,只要我們有決心,戰(zhàn)爭的初期即使失敗,但由于我們作戰(zhàn)的強韌性,最后的勝利一定是始終屬于我們。”
1935年10月19日,蔣介石又從南京給馮將軍發(fā)來密電:“泰安探交馮委員煥章吾兄鈞鑒:密。比來尊體如何,遙為康吉為頌。中央第六次全會舉行在即,黨國要計,均待商討,甚盼大駕早日惠蒞首都,共商一切。謹電速駕,不勝禱企!弟中正叩皓侍密東。”
接到蔣介石的密電后,馮將軍在日記上寫道:“我以國事危險如此,不論如何,我應走一趟,把我要說的話完全說了,至于我個人之危險與否,應不問也。”
馮將軍于1935年11月1日到達浦口,11月2日出席了國民黨中央六中全會第一次會議。11月18日,馮將軍被南京政府任命為軍事委員會副委員長,投身于指揮部隊抗擊日本侵略者的緊張斗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