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依那木山的東面有兩個湖,迭蘭淖兒和鬧干淖兒,蒙古語分別是“平安之湖”和“藍色的湖”之意。亦稱大海子和小海子。它們相距不遠但一個是咸水湖一個是淡水湖。
小海子鬧干淖兒的水是深藍色的,是個美麗的咸水湖。湖邊的云杉靜靜地倒映在深藍的湖水里,將湖的膚色改變?yōu)槟m,晚霞之中的淖兒更是在橘紅的夕陽照耀下呈現(xiàn)出異樣的美麗,嬉戲的野鴨和一些不知名的水鳥在金紅的湖水里或者湖面上撲閃著翅膀滑過,那灑金流銀的燦爛會讓你瞠目。還有湖邊的草叢之中隨處可以伏拾的野鴨蛋會讓你被一份驚喜擊中。
繼續(xù)往東南不遠處的大海子卻是一個淡水湖,湖畔的植物以苔草為主,山苛、山乳蕓、繡線菊細細密密交錯如織。濃重的白色云朵,從藍色的水面上幽幽地滑過,恍惚間會有天空就在腳下的感覺。
有鳥略過碧波如鏡的湖面,蕩起道道的漣漪,它們一層層地漾開,猶如鋪開的雍容蟒緞,水波會漸漸地平緩下來,但又有一只或數(shù)只水鳥再次將平靜的如緞面般的湖水劃開,于是又一輪的漣漪鋪成,那些散金碎銀的浪波再次喧囂起來。
大海子迭蘭淖兒地處伊克組蘇龍草原,伊克組蘇龍草原翻譯為漢文是大牧場之意。在它附近有一個十分古老的倫黛敖包,隨著現(xiàn)在道路的改建,只留下隱約的遺址。雖然要被遺棄,但它所承載的歷史卻是憂傷的、沉重的、也是不該和不能被遺棄的。它寄托了人們對于逝者的哀思,寄托著生者對于現(xiàn)世以及后世的希望。
撫摸回憶
云在如長調一般沿著山脊慢慢游走,我的思緒也如長調一般,隨著腦海中的旋律撫摸著自然、河谷、山澗小溪,和顫栗的花朵,就連那隱入云端的鳥的翅羽,都在長調的手指之間舒緩地游走。
上山的朋友們都回來了。從他們的言談之中我知道山上只有一戶人家,他家的夏牧場就在山上。從照片上可以看到云就在他們的腳下,一個巨大的連體鍋中燒著奶子和肉,一個老額吉和一個年輕的女人在鍋灶邊忙活,她們和面作油餅,用蒙古族人最傳統(tǒng)的接待方式迎接客人。
我想這一天的經(jīng)歷足夠她們說上幾天的,也許他們家已經(jīng)很久沒有來過這么多的客人了,因而也會習慣在山上寂寞的日子。
對于牧人來說,這樣的日子已經(jīng)延續(xù)了很久。對于我們而言的寂寞,在她們看來也許只是習慣吧,山里的人是習慣寂寞的。但是望著那夢幻般地云,望著那在含煙的水汽中招搖的小花燦爛的微笑,望著馬、牛、羊的眼睛,就如同自家孩子的眼睛一樣恬靜而純美,寂寞又怎么會出來呢。
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當我們的汽車離開巴音那木溝口的時候,我再次回頭望去,看到暮色中的巴依那木已經(jīng)沉浸在片靛藍的氤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