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之女胡友松:陪李宗仁度過人生最后三年

時間:2011-12-28 22:58來源:文匯讀書周報 作者:佚名 點擊: 載入中...
胡友松的特殊身份不僅在于她是電影明星胡蝶的女兒,更在于她27歲那年嫁給了前國民黨政府代總統(tǒng)李宗仁,并且陪他度過了人生最后的三年。在《我與李宗仁極不尋常的最后三年》這部書中,胡友松回憶了她那短暫卻極不尋常的婚姻生活——

  等待工作突遭求婚

  1966年,我對自己干的護理這一行實在感到厭倦,于是,請偶然認識的上海名記者張成仁幫忙換個工作。他一口答應(yīng)。

  這年6月初,張成仁碰到了老朋友也即李宗仁的秘書程思遠,得知李宗仁的夫人郭德潔在回國后不久因病去世了,李宗仁情緒十分低沉,而程思遠正想私下給李宗仁物色個伴兒,照顧他晚年的生活。張成仁就推薦了我。

  張成仁找我要了一張近照,說是介紹工作用。

  我見到的李宗仁,雖已是76歲的老人,但外表氣色很不錯,腰不彎,背不駝,說話聲音很響亮,身上既有一種凜然正氣的軍人氣質(zhì),同時又不失儒雅和善。

  第一次交談,李宗仁一直稱我小胡姑娘,問我愿不愿意到他這里來工作,主要是干些文秘之類的事情。我表示愿意。李宗仁慈祥地點點頭,對我說,我每個月給你100元工資。我在醫(yī)院里累死累活才拿幾十塊錢,現(xiàn)在感到來到了心境平和的世外桃源。

  一周之后,李宗仁讓我參觀一下公館,熟悉環(huán)境。他帶著我先看了廚房、臥室,給我介紹書房里圖書的擺放位置,并語氣懇切地說,希望我能夠盡快到他這里來工作,當(dāng)他的機要秘書。我點點頭。他還說為了工作方便,請我住在他這里。我也沒多想。接著,李宗仁又問了我的年齡,有沒有男朋友,我也就直截了當(dāng)回答,雖然我現(xiàn)在還沒有合適的對象,但將來總會遇到的,我要正常地戀愛結(jié)婚。我話音剛落,只見李宗仁明顯地愣了一下,但他趕緊掩飾失態(tài)的表情,裝作很自然的樣子對我說,那是當(dāng)然的,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就在這時,李宗仁突然上前一步,用兩個手臂抱住我,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我本能地慌忙躲開,又嚇又羞,一下子漲紅了臉,心怦怦直跳。我想這也許是他在美國學(xué)的禮節(jié)習(xí)俗吧,沒什么大驚小怪的。

  不久,第三次見到李宗仁,他直接對我說,你到我這里來做的工作是保健秘書。我心里不是滋味,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機要秘書莫非要另選他人?正當(dāng)我捉摸不透時,李宗仁又一次派車把我接過去。想不到這一次發(fā)生了極有戲劇性的一幕——李宗仁快步迎上前,一把拽住我的手,開口對我說了一句叫我心驚膽戰(zhàn)的話:“小胡姑娘,你能不能跟我結(jié)婚?”我突然全身像中了高壓電流一樣。讓我給一個年邁的異性老人當(dāng)保健秘書本來就已經(jīng)勉為其難了,萬萬沒想到他還會當(dāng)面向我求婚,多么荒誕呀!我才27歲,而他已是70好幾的老頭子?。?/p>

  我難以形容當(dāng)時的復(fù)雜心情,既不感到李宗仁對我的求婚是對我的侮辱,也不認為這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殘存的理性告訴我,不能當(dāng)面回絕,只好低聲對他說,請你給我半個月的時間考慮一下。

  徹夜未眠,心如亂麻。

  李宗仁又一次派司機來接我時,我的心情極不平靜,而他卻像什么事也沒發(fā)生似的,開門見山地說:“我們倆的事情,通過國管局已向周總理作了匯報,總理說只要你同意,就讓我們名正言順正式辦理結(jié)婚手續(xù)。小胡姑娘,我看,這事我們就這樣確定下來吧?!”我還有什么可說的?不是什么行政命令,更沒有任何人的強迫執(zhí)行,關(guān)鍵是我看到眼前的這位受人尊敬的老人,心里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更說不出任何不同意的理由來。我頓了頓,對李宗仁說:“既然是中央決定,周總理又有具體安排,我服從組織決定。”只見他一臉激動,跨步上前,再次用他那雙有力的手,緊緊地摟住我,還輕輕在我的臉上親吻了一下。

  紅旗轎車卷起波瀾

  我稱李宗仁為“德公”?;楹缶挖s上“文革”。1967年的一天,德公照例要到北京飯店理發(fā)。這次,我半撒嬌地對他說,我的頭發(fā)也該整整了,干脆我陪著你去吧,德公很爽快地答應(yīng)了。

  那時候,給德公專配的是一輛黑色的紅旗牌大轎車,在與德公結(jié)婚近一年的時間,我從來都沒有坐過。下午5點多鐘,我們理完發(fā)后,我對德公說現(xiàn)在時間還早,不如順道去一趟北京醫(yī)院,再去給德公拿些藥回來。當(dāng)紅旗轎車駛進醫(yī)院大門時,人們都不由自主地向我們的車子圍過來。我取完藥后,朝轎車走來時,只聽得旁邊的人對著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地評頭論足。有人突然沖著我大吼一聲:“你這個資產(chǎn)階級的少奶奶,別走!”這一喊,人群頓時炸開了鍋。兩邊的人們一下子聚攏過來,就差沒對我一陣劈頭蓋臉的毒打了。好在司機一見氣氛不對頭,把車后退了幾步,正好停在我撒腿起跑的地方,我慌忙鉆進車里。轎車“哧溜”一聲跑出了醫(yī)院大門。

  回到李公館,我驚魂未定地沒緩過神來,再看德公,他把臉繃得緊緊的,沒有吭聲。我趕忙向他道歉。難得德公是個好脾氣,一邊安慰我,一邊又說以后我們要千萬小心。

  德公的老友邵力子夫婦聽說我們的遭遇,好心地告訴我趕快把大波浪給剪掉,不要再穿高跟鞋,要換上布衣布鞋,還說如果紅衛(wèi)兵真的要闖進家里,你一定要及時給國務(wù)院機關(guān)事務(wù)局打電話,要保護好德公的人身安全。如果紅衛(wèi)兵問你為什么要跟李宗仁結(jié)婚,你要說是為人民服務(wù)。

  這事傳到了周總理那里,他很重視,并請相關(guān)人員具體落實對這件事情的處理意見,我的心緒才漸漸平靜。

  夫妻恩愛靜水流深

  德公對我一直疼愛有加。每天吃什么飯菜,他都讓廚師先征求我的意見。而我為了德公,也情愿當(dāng)家庭主婦。我經(jīng)常下廚燒菜,記得德公很喜歡吃我調(diào)餡包的餃子,還有老北京的炸醬面。

  哪曉得我跟德公僅生活三年就永別了,每次想到這,我都心痛不已。我清楚地記得結(jié)婚那陣,我還不習(xí)慣這樣的“老少配”,我們從北戴河度蜜月回來后,我的肚子受涼了,感覺好難受,德公趕快讓我到醫(yī)院去檢查。醫(yī)生說是肚子里有蛔蟲,奇怪的是沒開打蟲藥,只開了四兩南瓜子?;丶液?,德公卻笑呵呵地說這個大夫不錯,沒開打蟲藥是怕吃了有副作用,用偏方來打蟲很有效。德公邊說邊親自幫我嗑開一粒粒的瓜子皮,然后還非要親自看我吃下去。我當(dāng)時真有些受寵若驚,不知說什么才好。當(dāng)晚,我由于不舒服躺在床上,德公就邊講故事邊給我嗑瓜子,后來我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次日起床后,我感覺肚子不疼了。而我旁邊的德公還在睡覺,我很奇怪,因為他平日生活很規(guī)律,有早睡早起的好習(xí)慣,這次怎么一反常態(tài)還沒醒?莫非是他的身體也不舒服?我突然緊張起來。我正要靠近正在熟睡的德公去看個究竟時,瞅見一旁桌子上的果盤里盛滿了嗑好的南瓜子。頓時,我明白了,在我睡著之后,德公一顆顆地為我嗑完全部的南瓜子后才休息。我再轉(zhuǎn)過頭,看著依然熟睡的德公,突然間,我真切地感覺到,眼前這個真心愛我的人就是我最理想的丈夫。

  在常人眼里我和德公是極不般配的一對,但德公對我的憐愛、體貼,讓我感受到了從未嘗過的人間溫暖。

(責(zé)任編輯:鑫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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