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介石與宋美齡的愛情與婚姻,一直以來被視為近代史上最有影響的一件事。
根據(jù)多位蔣介石、孫中山先生研究專家所著多本傳記的記載,蔣宋之初次見面應(yīng)該在上海,宋子文在上海莫利埃路孫中山家里舉辦社區(qū)基督教晚會,蔣介石首次見到了宋美齡。蔣對宋美齡的美麗、大方、出眾的談吐和綽約風(fēng)姿,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
但蔣之決定對這位美國學(xué)成歸來的“新女性”展開追求,則在1922年或1923年,孫中山蒙難廣州后,蔣介石親往主持,其后宋美齡應(yīng)孫中山宋慶齡夫婦之邀來廣州玩,蔣遂開始對宋美齡展開追求。
此間蔣介石日記多有記載的則是他對陳潔如的念念不忘,若蔣之追求屬真,則蔣此時之真實心態(tài)頗難考量,基于愛情還是基于政治。
但從宋家兄妹談述此事的記錄可知,蔣介石向三小姐求婚時,宋家曾召開家庭會議,熱烈討論美齡該不該嫁給蔣總司令。宋母倪太夫人不贊成這樁婚事,她的理由是蔣不信耶穌基督,且結(jié)過婚;宋家另兩個反對者是慶齡和子文,他們認為蔣日后的成敗猶在未定之天,不一定能為美齡帶來幸福;不過,孔夫人宋靄齡則積極推動婚事,她力排眾議,堅信蔣的前途不可限量。宋大小姐是個極精明干練的人,她知道蔣有多少斤兩,她已預(yù)知蔣的輝煌前景,蔣成功之日,即是宋家揚眉之時。
此事最終之選擇,則全是宋美齡之判斷。據(jù)宋美齡的秘書張紫葛所著《在宋美齡身邊的日子》一書透露,張曾當(dāng)面述諸種流言以詢問宋美齡之婚姻真相,宋美齡吐露蔣在1922年開始追求她,大姐宋靄齡初時也曾附和母親一道反對這樁婚事,但后來被宋美齡說服:“這樁婚姻自始至終都是我自己做主,與阿姐何干?至于蔣介石和我結(jié)婚是為了走英美路線,那更是天大的笑話”
蔣家方面,則據(jù)蔣緯國在其口述回憶錄里記述,其養(yǎng)母姚冶誠對此事似亦有推動:“北伐到了一半,發(fā)生寧漢分裂,這時候我和父母親寄居在上海朱姓朋友家。朱老先生的太太是我母親的姨母,向來父親有事都住在朱家。朱老先生也非常愛國,他從事房地產(chǎn)生意,同時也開設(shè)了一家上海最大的火柴工廠,我們經(jīng)常住在他們家。那年在朱家的三樓陽臺上,父親母親分別坐在大理石圓桌兩旁,我站他們兩人中間。母親對父親說:我能夠幫你的忙到此為止,今天的問題是出在廣東幫身上,如果你要繼續(xù)革命,你就得把廣東幫團結(jié)起來,否則恐怕就散掉了。父親說:你的意思要如何整合呢?母親說: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現(xiàn)在革命的成與敗就在一個人手上?,F(xiàn)在宋家老太太與三小姐正在東京,如果你愿意,我跟你就在此地分手,你去找孔家大哥(孔祥熙),請他陪著你到東京向宋老太太、三小姐求婚,如果你肯這樣做,重新把廣東幫整合起來,那么以后的革命還有希望,我能夠幫你的忙就到此為止。今后是建國的時候,需要學(xué)術(shù)的幫忙,多過于冒險犯難。你如果愿意,就把孩子交給我,我一定把他培植為可用之人,或者你要帶去也可以。如果你把孩子交給我,我就把培養(yǎng)這孩子作為下一段的革命事業(yè),我惟一能幫你忙的就是這件事。如果你要把孩子帶去,我就重新開展我的革命工作。父親聽了以后說什么都不肯,最后母親就用了一個殺手锏,她說:我沒有想到你對革命工作還猶疑不定。如果你不想革命,我要革命,我們還是得分開,我做我的事情。如果你想革命,就照著我說的去做,我們理智地分開,如果你不革命,我們就是情緒性地分開,我繼續(xù)去參加革命,你走你的。父親被母親如此一說,也沒什么好選擇的了,就對母親說:照你說的,要如何做法呢?母親說:你趕快去找孔大哥,他會陪你去的。就這樣,父親到了日本。當(dāng)年十二月父親就和宋美齡女士在上海結(jié)婚。”
蔣的另一位夫人,陳潔如則遠涉美國,據(jù)陳潔如晚年回憶,蔣當(dāng)時勸她體認大局:“退讓五年,讓我與宋美齡結(jié)婚。俾能獲得必須的協(xié)助以繼續(xù)北伐,脫離漢口而獨立。這只是一場政治婚姻。”陳潔如黯然同意暫時“赴美進修”,但此后她再未能進入蔣家大門。
看來,最終兩人之牽手婚姻,固有家族之人做幕后推手,亦是出于兩人相慕之真情。但此樁婚姻之“政治”性亦不言而喻。
1927年12月1日,蔣介石、宋美齡正式在上海結(jié)婚,新郎實歲四十,新娘三十歲。當(dāng)天,上?!渡陥蟆房橇藘蓜t啟事,一是蔣宋聯(lián)姻,一是蔣介石的離婚聲明,聲明稱:“毛氏發(fā)妻,早經(jīng)仳離;姚陳二妾,本無契約。”
《蔣宋情與愛》(根據(jù)蔣日記整理)作者東華大學(xué)教授陳進金說:“很有情愛的一段話,在他(蔣介石)日記里頭寫出來,甚至我還在《愛記》里頭看到一段比較有趣的,12月1號結(jié)婚,結(jié)果12月2號他整天都在新房沒有出來,蠻有意思的,他甚至在他的日記上寫道:乃知新婚之甜蜜,是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比擬的。”
“因為白天負責(zé)軍國、黨國大事的運籌帷幄很無聊、非常地苦悶,
他晚上在跟夫人睡覺前,他們甚至還會談?wù)?,講一些鬼故事,他在里頭(《愛記》)就講,跟夫人講一些鬼故事,所以他可以來排遣,一足以遣懷,說可以來排除空虛苦悶無聊的情形。”
蔣宋婚事,對宋氏家族固然影響至大,成就所謂四大家族之三大家族。但宋美齡對蔣的影響,也極為巨大,近代中國諸多事件中都可以窺見宋三小姐的身影。有學(xué)者認為,宋美齡對蔣的正面影響,可說涵蓋了思想、政治、外交和宗教信仰四個層面。在思想上,她拓寬了蔣的國際視野和現(xiàn)代知識;在政治上,鞏固了江浙財閥對蔣的支持,并以個人的魅力與機智助蔣化解大小危機,西安事變即為一例。美國《時代》周刊如此評價這樁婚姻:僅僅一個家族的觸須就分別伸向了中國偉大的首任大總統(tǒng)、今世的征服者、位高權(quán)重的財政部長以及中國先哲的75代孫。
曾強烈反對宋美齡與蔣介石結(jié)婚的宋慶齡,1940年在香港時,對美國記者斯諾說過一句頗為公允的話,她說,蔣和宋的婚姻,“一開始并無愛情可言,不過我想他們現(xiàn)在已有了愛情,美齡真心誠意地愛他,蔣也真心誠意地愛她。如果沒有美齡,蔣會變得更糟糕。”
宋美齡之于蔣介石,其意義絕不止于伴侶,只有宋美齡才敢于在老虎頭上動土,也只有她能逗蔣哈哈大笑。蔣氏夫婦的情感屬于老而彌堅那種。到臺灣后,他們才似乎真正開始了一種相隨相伴的恩愛生活。這也是兩個人除了在飲食與夜生活中不能同步的問題外,少見的一致。兩人時常在自己的官邸蒔花弄草。
在宗教信仰上,蔣介石雖接受宋母倪太夫人所提出的信奉耶穌基督為結(jié)婚條件,蔣亦在婚后三年(1930年10月23日)于上海正式受洗成為基督徒。然而不可否認的是,蔣日后能夠成為虔誠的基督徒,傳教士之女宋美齡對他的影響無與倫比,即使在蔣死后,宋美齡仍不忘向世人表明蔣是基督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