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二年(484年),她被聘娶為南郡王蕭昭業(yè)的王妃。
其實,當初在選何婧英為南郡王妃時,文惠太子蕭長懋嫌何戢家少男嗣,門孤勢單,對與何家聯姻有所遲疑。大臣王儉勸道:"今天的王妃就是將來的皇后;其娘家也就是外戚。外戚只要門第高貴即可,不必是豪門強族。何家門第顯赫而族勢單弱,作為外戚是再理想不過了。"蕭長懋認為有理,就同意了這門婚事。
蕭昭業(yè)為人輕佻,無威儀,平時所狎昵的,都是些市井無賴之徒,好淫技奇巧。久而久之,何婧英漸與之熟,乃不拘尊卑上下之禮,游逸一處。何婧英生性淫亂,便在這些無賴之徒中,挑選長相俊美者與之交歡。"南郡王所與無賴人游,妃擇其美者,皆與交歡".
在這么多男寵中,何婧英最愛幸馬澄。馬澄剡縣人,出身寒微。曾因逼奸良家女子,被秣陵縣逮捕。何婧英知道后,借口馬澄有巧思,讓蕭昭業(yè)把他釋放并收入王府,成為蕭昭業(yè)的弄童。由于馬澄"年少色美",何婧英和他茍且時非常滿意,"甚為妃悅".這樣,馬澄就成了何婧英和蕭昭業(yè)的陰陽情人。
由于馬澄深得何婧英和蕭昭業(yè)的寵悅,他的父親因此也得授官職。馬澄就理直氣壯地跑到他姨母家,硬要逼娶他漂亮的小表妹做侍妾。姨母不肯,他就跑到建康城興起訴訟??h令沈徽孚還算明白,訓斥他說:"娶亦可,但只準是妻,不準為妾。"馬澄竟恬不知恥道:"我父親現已官至給事中,我家已躋身高門。而姨母家則是寒賤人家,這樣人家的女兒只配給我做妾。"沈徽孚聽后,大為氣憤,二話沒說就趕他出了衙門。
馬澄恃寵而驕,經常穿著輕絲履、紫綈裘,出入后宮,瞅準機會,與何婧英共渡云雨。有了私情的人,往往會不自覺的表現出異常親密的舉動,在自己以為謹慎,無甚出格言行,在外人卻總能看出些端倪。何婧英與馬澄二人,動作狎昵,經常在一起扳手腕,斗力氣。宮人都竊竊私議兩人關系曖昧,蕭昭業(yè)看到后,不但不加責備,還參與進來一起笑鬧,"南郡王以為歡笑".其荒唐昏庸如此。
后來文惠太子逝世后,蕭昭業(yè)成為皇太孫,何婧英也隨之成為皇太孫妃。不久,武帝也病重,蕭昭業(yè)便獨自入宮侍疾,何婧英等眷屬仍留在西州。這時候,何婧英便公然與馬澄住在一起,儼然夫妻。而蕭昭業(yè)在建康,還不忘懷何婧英,當蕭賾病危時,他寫了一封信給何婧英,中間是一個大大的"喜"字,旁邊環(huán)繞著三十六個小"喜",如群星拱月一般。暗示何婧英她不久就可以當皇后了,從此誰也管不住他們了,生活將在他們面前打開別樣一扇門窗。這就是日夕荒淫放縱。
蕭昭業(yè)荒淫放縱,何婧英帷薄不修
蕭昭業(yè)即位后,便冊立何婧英為皇后。在冊封儀式上,何婧英正要拜謝天恩,卻不料床上放置的鏡子無故墜地,這在莊嚴的大典上,被視為不吉。
蕭昭業(yè)異常迷信。在他祖父武帝蕭賾與父親蕭長懋病后,他曾請一個女巫楊氏來施法詛咒,讓他們快死。很巧的是,他們不久都相繼死去。這使得蕭昭業(yè)覺得楊氏很有法力,從而對楊氏敬若神明。楊氏這次來給皇后驅邪祈福,也順便把她的兒子楊珉之帶了過來。楊珉之只有15歲,長相英俊,面容姣好如處子。蕭昭業(yè)就把他留在內廷,成為他的孌童。
蕭昭業(yè)此人,是一個荒淫無恥之徒。他不但喜歡男色,也喜歡女色,是一個雙性戀者。他在即位之初,就對他父親的寵姬霍氏情有獨鐘,史書記載,霍氏年少而有絕色。雖然在輩分上霍氏是他的庶母,但他也情欲焚心,多次在何婧英面前流露出對霍氏美貌的垂涎。何婧英豈能不知蕭昭業(yè)的花花心腸?就勸他納娶。何婧英說:"陛下既愛其美艷,何不納而為妾?"蕭昭業(yè)狡猾地說道:"聽說婦人善妒。"何婧英笑說:"陛下之所愛,亦妾之所憐惜,嫉妒者何?陛下若不信,今夜當為陛下做媒。"當晚,何婧英便以皇后的名義,將霍氏接入宮中,虛情假意地問候一番后,就撫著她的背說:"今夕何夕,美人之夕。神女當遇襄王,云雨諧諧。胡為乎不喜?"言畢而去。留下心懷叵測的蕭昭業(yè)和忐忑不安的霍氏,獨處一室。
蕭昭業(yè)稍作挑逗,面對君王之威,霍氏猶如案上羔羊,唯任其宰割而已。況值她年華鼎盛,青春寂寞,欲火炙熱,便做出欲拒還羞的樣子,愈加嫵媚動人。蕭昭業(yè)自不能禁,于是摟抱一處,春淺春深,一夜銷魂。
從此,蕭昭業(yè)與霍氏便滾在一處,日夜淫亂。"昭業(yè)與文帝幸姬霍氏淫通"(蕭昭業(yè)即位后,追尊父親文惠太子為文帝)。蕭昭業(yè)迷戀霍氏,想把霍氏長留宮中,但麻煩的是,霍氏是先帝的妃子,在輩分上說不過去。蕭昭業(yè)雖然無恥,但他并沒有將無恥進行到底,他多少還顧忌著傳統、輿論和禮制,顧忌著皇家的顏面。正自苦惱之際,他所寵嬖的閹宦徐龍駒,給他出了一個李代桃僵的主意,聲言霍氏將出家為尼,為先帝超度祈福,實際上是用其他人假冒霍氏之名去當尼姑,然后,霍氏就被接進了宮中,讓她改姓徐,做了一對鴛侶。"長留宮內,聲云度霍氏為尼,以余人代之".
過了這道檻之后,蕭昭業(yè)故伎重演,他爺爺,父親的兩宮妃嬪,只要他看上的,無不"恣情肆意,罔顧天顯,二帝姬嬪,并充寵御;二宮遺服,皆納玩府。內外混漫,男女無別".
蕭昭業(yè)荒淫放縱的結果,使得何婧英更是帷薄不修,愈加放縱。"皇后亦淫亂".每當到了晚上,后宮的大門一夜都開著,以方便皇后的情人自由出入后宮。"通夜洞開,內外淆雜,無復分別",淫亂之聲不絕于耳。
前面說了,女巫楊氏的兒子楊珉之,因生得標致,"有美貌",隨母入宮后,被蕭昭業(yè)看上,收為男寵,許在內廷服侍,恩寵備至。而皇后何婧英也看上了楊珉之,"尤愛悅之",一有機會便與他廝守一處,百般挑逗,欲結歡心。女追男,一層紙,何況這是皇后施予的雨露。楊珉之能不受寵若驚,兩人很快便勾搭成奸。
俗話說,色膽大于天。何婧英此后,便每每與楊珉之同寢一室,儼然伉儷一般。"后私于帝左右楊珉之,與同寢處如伉儷".更匪夷所思的是,蕭昭業(yè)知道何婧英和楊珉之茍且,竟視而不見,根本不當回事。這是因為楊珉之極得蕭昭業(yè)寵幸,而何婧英自從跟了楊珉之之后,出于女性偷情的心理,對蕭昭業(yè)也極盡狎昵之情。所以蕭昭業(yè)就對他們的私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珉之又與帝相愛褻,故帝恣之".這無異于視同縱容,結果,楊珉之恣情周旋于帝后之間,游刃有余的大搞陰陽之戀。
何婧英私下對宮婢說,與楊郎睡一次,比與其他男人睡十次都過癮。
一天早朝后,蕭昭業(yè)撇下迎迓獻媚的眾妃嬪,突然逸興遄飛地駕臨皇后的寢宮。那何婧英正與楊珉之緊緊摟抱在一起,做俯臥撐運動。兩人正在興頭上,那顧得了周圍的風靡草偃。宮女們急急如律令的扣門聲,也沒有喚醒他們,直急得宮女們扯破嗓子齊聲喊道:"皇上來了!"他們才如緊雷轟頂,慌忙爬起。何婧英一面整衣,一面將楊珉之和他的內衣鞋襪一起塞藏到床底,然后裝著一副慵懶的樣子開門見駕。蕭昭業(yè)早等得不耐煩了,見何婧英裙釵凌亂、發(fā)髻不正,又嬌喘微微,心中狐疑,便問道:"大白天扃門閉戶,莫非在偷情?"何婧英不慌不忙地笑道:"陛下真是神人,適才確是在夢中與陛下云雨方酣,不想福至心靈,陛下果真來了,妾身正余歡未竟吶!"竟是這么香艷的答話,蕭昭業(yè)的雄性荷爾蒙激素,一下子提高到了決堤的地步,他壞壞地淫笑說:"啊哈,朕敗了你夢中的好事,那我現在就補償你一個真實的歡愛,可當卿意?"于是,抱著何婧英,就恣意淫樂起來。床底下的楊珉之,聽著床上有節(jié)律的運動,也只能抱著自己的衣服,揪成一團,無聲的干嚎。
中國的皇后,統領著龐大的后宮,與皇帝一樣,也是國家的象征,歷代都被尊稱為國母,是天下女則,母儀天下。雖然皇宮是多么的沉悶無趣,作為一個女人,內心又是多么的凄苦,但面對宮廷中數不清的清規(guī)戒律,為了這種母儀的風范,也要扭曲自己的靈魂去迎合這種規(guī)則。歷史上的許多賢后端婦,就是這樣煉成的。但像何婧英這樣,不受祖宗禮法約束,為所欲為,恣意淫亂后宮的種種作為,也屬于特例。她把后宮攪得天地翻覆,大行腥臊淫雨,自然有違禮教和皇家的威嚴,也勢必惹得大臣們慨嘆世風不古和對她本人的不滿、反感和厭惡。
權臣蕭鸞是蕭昭業(yè)的叔叔,見何皇后跟楊珉之鬧得實在出格,皇家的顏面都被朝野上下的洶洶議論戳得體無完膚,就與幾個大臣聯名上書,請求誅殺楊珉之。楊珉之不但是皇后的可人兒,也是他蕭昭業(yè)的粉面姘頭,他如何舍得。因此,這幾個大臣的章奏他留中不發(fā)。就是根本不理你這個茬兒,你能奈我何!蕭鸞見蕭昭業(yè)不理這個茬兒,于是,就又指派輔國將軍蕭諶、右將軍蕭坦之二人到宮中極力諫請,你不答應咱今天就不走了。被鼓動來的擁在門外的大臣們如左仆射王晏、右仆射徐孝嗣、左衛(wèi)將軍王廣之等也是眾口一詞,苦口婆心的勸蕭昭業(yè)要以國事為重,不要狎近宵小,紛紛要求蕭昭業(yè)答應處理楊珉之穢亂后宮這件事。
(責任編輯:陳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