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為匣中玉,今為糞上英。
西晉 石崇 《王明君辭》
漢朝王昭君和親遠嫁匈奴,歷來被認為是件極其悲慘的事。王昭君本人的想法具體如何已經(jīng)不要緊,倒是透過后人對此事的解讀,能看出歷朝歷代的婚姻觀、地域觀和審美觀等。
西晉首富石崇喜歡舉行大型歌舞宴會,他自己還為這些娛樂演出譜曲寫歌,其中有一首《王明君辭》就是歌唱王昭君的,因為老大叫司馬昭,所以要避諱,把古人改了名,叫做王明君。石首富眼中的王昭君,是在一片凄怨的氛圍中去匈奴的,想她一代佳人,曾是匣中之玉,后來卻棄入荒漠,還先后和對方父子有婚姻,“父子見凌辱,對之慚且驚”,王昭君的這種遭遇,簡直是鮮花插在牛糞上,“今為糞上英”,英者,花也。這恐怕是史上第一個關于鮮花與牛糞的比喻。
去掉詩中的地域偏見,我們不得不佩服石崇用最恰當?shù)闹乜谖缎稳萘艘环N難堪的境遇:美女遭遇了丑八怪。寥寥五個字,關于美丑的強烈對比,關于“美”委身于“丑”的痛苦心酸,都很傳神地凸顯了出來。什么叫有圖有真相,這就是。
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比喻,不只是愛情婚姻的遭遇,其實也可以延伸到事業(yè)、工作和生活上,強烈的不般配感,不免會有一兩回,所以走路要小心,莫踩上牛糞,否則毀你一生的審美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