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筆書畫,古已有之,這似乎是圈內(nèi)公開的秘密,并不覺得有什么失德之處。文徵明、董其昌等都有很多代筆字畫,談起來不過一笑而過罷了。
張伯駒在《梅蘭芳畫梅》一文中,公開了梅蘭芳的代筆:“梅蘭芳畹華畫梅,因人求者甚多,無暇應接,而又不愿開罪于人,遂倩代筆者為之。在己卯歲(盧溝橋事變后)畹華居香港以前,為湯定之滌代。湯畫有文人氣,殊雅致。畹華后歸京,而定之于戊子歲歿,則由汪藹士代。汪雖專畫梅者,而韻則不及定之。后汪亦歿,不知代者為誰?更不及汪。”
說的有模有樣,甚至來龍去脈都說的非常清楚,說明代筆畫并非需要掩人耳目,遮遮掩掩,可以說是半公開的游戲吧。無獨有偶,民國時期的老報人包天笑,在其《釧影樓回憶錄》中,也寫了梅蘭芳的代筆畫,這次是他的親身經(jīng)歷。
包天笑脫離《時報》后,有一段時間在北京居住。因梅蘭芳是他的故交,來上海時,曾送給他一幅扇面,畫的是花卉,落的是梅蘭芳的款,因為扇面的另一面是空白,于是包天笑乘這次來北京的機會,請梅蘭芳在空白處,再題一幅字。但見到了梅蘭芳后,梅坦率地說:上次來上海,大家商量下來還是送大家扇面比較好,所以請人畫了十幾幅,贈送給上海的朋友,我不敢欺騙您,過兩天我再親自畫一幅給您。
這一席話,說的包天笑非但不生氣,反而為梅蘭芳的誠實而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