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塔爾的“頸部”是最長的一部分,一般長約90厘米、厚約5厘米,制作時以一個成年人手握著最舒適為宜,“頸部”的琴弦是樂器的聲調(diào)與音階部分。“頸部”沒有雕刻花紋,而是用大約1厘米見方的塑料剪出的菱形小塊,間距2-3厘米處,挖鑿一個菱形凹槽,將塑料菱形塊安放進(jìn)去,最終組成簡單大方的裝飾圖案,這種勞動智慧讓人嘆服。
阿里木江說,其實,以前的圖案都是用骨頭鑲嵌的,一般用山羊角或者駱駝的肋骨。雖然那樣使樂器看上去更加漂亮、高貴,但是成本太高,現(xiàn)在幾乎都改用這種簡單耐用的工業(yè)塑料了。
柄要以與“頸部”銜接流暢為原則。柄上有兩個“耳朵”,一個在側(cè)面,一個在正面,是用來安裝琴弦的。都塔爾有兩根琴弦,分別從這兩個“耳朵”上安裝至鼓部底側(cè)另一個掛琴弦的“樁子”上。
在琴弦中間,離“耳朵”10厘米的地方,要用一個小木塊墊高一些,這個小木塊叫“哈熱克”。
“哈熱克”呈長方形,與平面部垂直,上面有用小刀輕挖的兩個安裝琴弦的小槽,當(dāng)琴弦別上去時就被懸空,這時彈奏出的聲音就有了一種空曠感。
同行的莎車宣傳部翻譯庫爾班說,阿里木江家里還藏有父親師傅的爺爺遺留下來的一把有300年歷史的都塔爾,他會偶爾拿出來給客人觀摩一番。
一路向前
都塔爾是彈奏十二木卡姆最重要的樂器之一,它能彈出如此美妙的音樂,在于那兩根細(xì)細(xì)的琴弦。
阿里木江說,羊腸的柔韌會使都塔爾音色純正。都塔爾的琴弦就是用羊腸制作而成。阿里木江聽父輩們說,使用羊腸制作樂器的歷史大約有六七十年了。
而今這種樂器的制作工藝也隨著時代的變遷慢慢發(fā)生著變化,到今天變?yōu)槭褂脵C(jī)器工業(yè)線繩?,F(xiàn)在都塔爾的琴弦有的是用羊腸和特質(zhì)化纖線繩混合而成的,有的就單純使用線繩。無論是哪一種,在調(diào)音過程中,都要將琴弦的音色質(zhì)地調(diào)到最佳為之。
琴弦太細(xì),看不出羊腸的一點原貌,記者用手彈了彈,那弦果然發(fā)出悅耳動聽的聲音。
阿里木江家的樂器作坊里一天可以生產(chǎn)出8個都塔爾,而阿里木江自己制作一個工藝精良的都塔爾要用超過10天的時間;質(zhì)量一般的3天就可以做好。
對于生意上的事情,阿里木江已經(jīng)有了一些規(guī)劃,他想將店鋪的面積再擴(kuò)大一點,可以有專門的樂器展區(qū)。他懂一點樂器,加之自己也喜歡音樂,因此顧客想試一下都塔爾的音色時,他會親自為來客彈奏一曲。閑暇時阿里木江也為自己彈一曲,他喜歡沉浸在對父親的回憶里,那時,他還沒有一個男人應(yīng)有的責(zé)任。
父親離開后,阿里木江和哥哥突然就有了守業(yè)的責(zé)任?,F(xiàn)在,他深知有些營生一守就是一輩子,這條路必得有足夠的耐力和“腳力”,才能一路向前走下去。
父親是樂器手,自小就有音樂稟賦的阿里木江學(xué)上幾首樂曲自然不在話下,耳濡目染使他早已練就在父親的悠揚(yáng)琴聲中撥動自己的心弦。他隨意撥了幾下那只懷抱著的都塔爾,一陣散漫的琴聲就將莎車?yán)铣抢M(jìn)暮色中。
老城里各種手藝匠人開始收拾東西,家什都被一天的日光打磨成帶有溫度的音節(jié)。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所有的東西都要碼放整齊,以備早點開門迎客。莎車的老城不老,它每天都在發(fā)生著新鮮的事情。
隨著琴聲的戛然而止,老城手工一條街也安靜下來。阿里木江將那把都塔爾掛回原處,鎖上門,和伙伴消失在拐彎的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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