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5日,平定叛亂的會師大軍過果子溝,渡伊犁河,直逼達瓦齊老巢——伊犁。有不少準噶爾人望風而降,喀什噶爾和卓也為其軍威所震來到兵營表示愿意歸順清廷。
達瓦齊所集的萬余兵四面楚歌,走投無路,仍不甘心失敗,且戰(zhàn)且退,退至格登山上,負隅頑抗。
為獲全勝,兩路軍分別從伊犁河之固勒扎渡口翻越推墨爾里克山嶺和從喀塔克渡口翻越扣門嶺,兩面夾擊格登山。
14日夜,遣阿玉錫、八圖濟爾噶爾、宰桑木哈什率22名鐵騎探察敵情,阿玉錫等利用夜色和語言、服飾相同的特點混入敵營,見敵人無備,借機突襲。達瓦齊軍不明虛實,驚潰,其間自相踐踏,死傷甚眾,降者萬余人。達瓦齊見大勢已去,率親信不到70人逃至喀什噶爾,被霍集斯伯克的伏兵抓獲,押送京城。
達瓦齊失敗之后,戰(zhàn)亂仍未平息。雖已降服清朝的阿睦爾撒納,此時撕下了偽裝面具,也舉兵對抗清兵,公然殺滅留守的500余清軍將士,企圖把準噶爾納入其統(tǒng)治之下。
公元1756年(清乾隆二十一年)初,清軍又直驅(qū)夏特河邊,圍剿叛賊。1757年3月,清兵從裕勒都斯和額琳哈畢噶爾進兵,追打得阿睦爾撒納無處藏身,只得再逃至哈薩克中玉茲躲避。這時的哈薩克中玉茲阿布賚汗決定歸順清廷,并欲將阿睦爾撒納抓獲獻給清廷。阿布賚汗向清廷上了表文:
哈薩克小汗臣阿布賚謹奏中國大皇帝御前,自臣祖額什木汗楊吉爾汗以來,從來得通中國聲教,今祗奉大皇帝諭旨,加恩邊末部落,臣暨臣屬,靡不歡忭,感慕皇仁。臣阿布賚愿率哈薩克全部,歸于鴻化,永為中國臣仆,伏惟中國大皇帝睿鑒。謹遣頭目七人及隨役共十一人齏捧文,恭請萬安,并敬備馬匹進獻。謹奏。(見《平定準噶爾方略正編》卷四十一)
阿睦爾撒納聞訊,擇夜投奔沙俄,后病死在托搏爾斯克。至此,歷經(jīng)康、雍、乾三朝,歷時68年,平準戰(zhàn)爭以朝廷的勝利而告終,新疆重新歸入祖國版圖。
刻石記功
為紀念平定準噶爾叛亂格登山之役的巨大勝利,1756年乾隆皇帝命令:“來春于伊犁格登山刻石記功”,并親自撰寫了碑文。
1760年(清乾隆二十五年),乾隆雄視萬里,大氣磅礴,寫下了這千古名篇,并在昭蘇縣格登山上建立了這座格登山紀功碑。
碑文如下:
平定準噶爾勒銘格登山之碑
格登之崔嵬,賊固其壘;我?guī)熖锰?,其固自摧。格登之嶻壀,賊營其穴;我?guī)熁谢?,其營若綴。師行如流,度伊犁川;粵有前導,為我具船。渡河八日,遂抵格登。面淖背巖,藉一昏冥。曰搗厥虛,曰殲厥旅。豈不易易,將韜我武!將韜我武,詎曰養(yǎng)寇?曰有后謀,大功近就。彼眾我臣,已有成辭。“火炙昆岡”,懼乖皇慈。三巴圖魯,二十二卒,夜斫賊營,萬眾股栗。人各一心,孰為汝守?汝頑不靈,尚竄以走。汝竄以走,誰其納之?縛獻軍門,追悔其遲!于恒有言:曰殺寧育。受俘赦之,光我擴度。漢置都護,唐拜將軍,費賂勞眾,弗服弗臣。既臣斯恩,既服斯義,勒銘格登,永詔億世。
乾隆二十年,歲次乙亥,夏,五月之吉,御筆。
碑文采用四言葉韻體寫成,受格律所限,其意表達不連,且有些字詞較古僻,偶讀破費理解,但其大意非常明晰。尤其是最后一句“勒銘格登、永詔億世”。
默讀這段碑文,讓人從內(nèi)心由衷產(chǎn)生一種更加熱愛祖國、熱愛民族之情,并會深深感慨“為祖國統(tǒng)一、為人民幸福而建國立業(yè)后,子孫萬代是永遠不會忘記的”。
據(jù)清歷記載,當年,正是有了格登碑,沙皇才沒能侵吞去中國西北部更多的疆土。
如今,站在碑前,拜讀碑文,回味歷史,對祖先的敬意再次油然而生;更對腳下的這塊土地,多了一些理解和親近。
格登山記功碑永遠屹立在祖國西北的邊防線上,日日夜夜守護著祖國的前哨,時時刻刻都在向人們講述那段中華民族力量統(tǒng)一戰(zhàn)勝分裂的血與火的歷史,提醒并警醒人們永遠不要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