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上路不久,就到了以王洛賓《達坂城姑娘》聞名遐邇的達坂城。城里的石頭路早沒有了,已被柏油路代替,冷清的街面看不見梳著大辮子的達坂城姑娘,因此,那陪嫁的妹妹和馬車就更不要癡心妄想了。
因為要趕路,我們沒有停車去買當(dāng)?shù)靥禺a(chǎn)——各色的油炸蠶豆。有一種只在腰部留一圈蠶豆皮,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玉帶蠶豆。在《達坂城姑娘》的歌聲里我們離開了小城。
出了達坂城鎮(zhèn)不遠是南疆的必經(jīng)之路—干溝。蒼茫的天山延伸到了這里,山體裸露,山勢陡峭,是一片荒涼的不毛之地,罕有人煙。
沿著古老牧道修筑的高速公路,道路平坦,就是彎道太多。溝谷兩邊的風(fēng)景很單調(diào),只有夕陽的余暉把柔和的光線投射在形狀各異的山體上面,給他們披上或紅色,或黃色各色斑斕色彩,來打發(fā)我們寂寞的眼睛。
初識庫爾勒
汽車終于沖出了山谷,駛上了戈壁荒漠。伴著我們走了一路的夕陽戀戀不舍地消失在遠方的地平線……
夜色漸濃,漸暗,在人跡罕至的荒漠里,愈覺濃重,雖然隔著車廂,依然能感覺它在包圍著你,濃得化不開。人在太陽底下,喜歡瞇著眼睛,而在黑暗卻大睜著眼睛,雖然不一定能看見什么,相信在心里能看見希望。因為,在黑暗的盡頭,就是光明之所在,希望之所在。
終于看見了星星點點的燈光——城市的燈光。經(jīng)過了長達14個小時的長途行駛,1000公里的路程被甩在了身后,終于到達了庫爾勒市!
金秋十月,正是香梨成熟的季節(jié),那飄蕩在空氣里隱隱約約的香梨味道,還有那如飄帶一樣穿城而過,燈火闌珊的孔雀河,撫慰了我們經(jīng)過一路長途跋涉疲憊的身心。
朋友說,“在五月,還有白天鵝在孔雀河戲水產(chǎn)卵、哺育孩子呢。”晚餐的桌上,熱情的主人,必是要擺上一盤青中透黃,香味撲鼻的庫爾勒香梨了,一口咬下去,脆甜爽口,滿嘴流汁。
庫爾勒是通往南疆的門戶,一旦進入她的懷抱,不知道還有多少動人故事,迷人的景色在等著我。絲綢之路中南道,過去了一千年,又過去了一千年,一直在那里默默地等候,等候我的到來。千里絲綢路,一驛一站皆有詩。詩里的南疆,我尋你來了,漢時的驛站,唐朝的烽火,湮滅在塔克拉瑪干沙漠里的樓蘭古國,淡出人們視線的羅布泊人,還有今天,依托石油、天然氣飛速發(fā)展的巴州經(jīng)濟,豪爽、大氣的庫爾勒人……所有的,所有的這些,是2000年的歲月輪回,世事變幻呀,我只怕我的腦子不好使,眼睛不夠用,疲于應(yīng)付這博大精深,厚重深遠的南疆了。
即便是這樣,我依然會滿懷喜悅之情,尋尋覓覓,一路踏歌而行走進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