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澤縣是一個“西游文化”資源比較富集的地區(qū)。這里有“黑河”“弱水”“流沙河”“羊臺山”“牛魔王洞”“高老莊”等“西游文化”遺跡以及不少與之相關(guān)的神話、傳說。其中以倪家營鎮(zhèn)高莊村為中心形成的“高老莊文化”最為奇特　　

　　亦真亦幻“高老莊”

　　

　　臨澤縣倪家營鎮(zhèn)高老莊村（新中國成立后改為高莊村）是一個地處臨澤縣南端的偏僻村莊。新中國成立之初村里只有七、八戶人家（現(xiàn)有100多戶，600多人）。令人不解的是：此村雖名為高老莊村，村民卻說這里并沒有個叫“高老莊”的宅子，也沒有一戶高姓人家。其中的原因他們給出了這樣的解釋：其一是說，豬八戒變成英俊瀟灑的白面郎君，騙娶了當?shù)馗咛呐畠?，直到唐僧帶著他神通廣大的徒弟孫悟空西天取經(jīng)路過這里降伏了豬八戒后，才救出了高小姐。高員外耿耿于懷丑陋的豬八戒霸占了自己的女兒，被救出后攜妻子女兒遠走他鄉(xiāng)，自此這里就沒有了姓高人家，但后世仍然把這個地方叫做高老莊；其二是說，由于高老太爺無兒，在不識豬八戒真實面目的情況下將其招為了女婿，待他發(fā)現(xiàn)事情的真相后悔恨已晚。等到豬八戒被唐僧收為徒第赴西天取經(jīng)后，又為女兒招了個女婿。但那個女婿嫌棄高小姐，不久就跑到了酒泉（也有說敦煌）再無了蹤影，高家也就絕了后，故高老莊村名雖在，卻沒了高姓人家。那么，高老太爺一家住的那座高老莊是什么樣子呢？吳承恩在《西游記》第十八回《觀音院唐僧脫難高老莊行者降魔》中是這樣描述的：

　　

　　……

　　

 

　　師徒們行了五七日荒路，忽一日天色將晚，遠遠地望見一村人家。三藏道：“悟空，你看那壁廂有座山莊相近，我們?nèi)ジ嫠抟幌?，明日再行何如?rdquo;行者道：“且等老孫去看看吉兇，再作區(qū)處。”那師父挽住絲韁，這行者定睛觀看，真?zhèn)€是：竹籬密密，茅屋重重。參天野樹迎門，曲水溪橋映戶。道旁楊柳綠依依，園內(nèi)花開香馥馥。此時那夕照沉西，處處山林喧鳥雀；晚煙出爨，條條道徑轉(zhuǎn)牛羊。又見那食飽雞豚眠屋角，醉酣鄰叟唱歌來。行者看罷道：“師父請行，定是一村好人家，正可借宿。”那長老催動白馬，早到街衢之口。又見一個少年，頭裹棉布，身穿藍襖，持傘背包，斂裩扎褲，腳踏著一雙三耳草鞋，雄赳赳地出街忙步。行者順手一把扯住道：“那里去？我問你一個信兒：此間是甚么地方？”……那人被行者扯住不過，只得說出道：“此處乃是烏斯藏國界之地，喚做高老莊。一莊人家有大半姓高，故此喚做高老莊。”

　　

　　高老莊村里雖然沒有個叫“高老莊”的宅子，是否就意味著這里從來就不曾有過那樣的建筑呢？村民們認為以前肯定有過，只是后來叫法變了而已。他們說，民國以前這里的老百姓一般都居住在“堡子”或“屯莊”里。“堡子”是由官府組織修建的、具有防匪禍或賊寇功能的小城堡，一般以村寨為單位居?。?ldquo;屯莊”是家庭富裕人家修建的具有與“堡子”同樣功能的、以家族為單位居住的建筑。查歷史得知，明朝建立之初，曾經(jīng)實行“閉關(guān)鎖國”政策，在河西走廊以嘉峪關(guān)、陽光、玉門關(guān)等關(guān)隘為明朝和西域之間的國界。當政者接受歷史教訓，為了確保邊境的安寧，在整個河西走廊修建了長城和大量的具有耕戰(zhàn)合一功能的“堡子”。待社會基本安定、經(jīng)濟繁榮后，為了方便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許多家境稍好些的人家就建起了“堡子”的微縮版——“屯莊”。因此“屯莊”這種住宅因其防寒、防盜效果好，就被一直沿用到了新中國成立初期。所以村民們認為《西游記》里的那個高老莊，應(yīng)該就是這里的“屯莊”或者小型一些的“堡子”。“屯莊”是個什么樣子呢？84歲的本村三社居民張文奇老人曾比劃著介紹說：他家以前就住在張家屯莊里，屯莊用夯土筑成，莊墻很厚，有十幾米高，墻頂上可以走架子車，墻頂?shù)乃膫€角上都修一間用來瞭望遠處的房子。院子很大，能住三、四戶人家，院子的前半部分住人，后半部分用來存放生產(chǎn)工具和養(yǎng)牲畜。從他的描述看，《西游記》里高老太爺居住的高老莊應(yīng)該和屯莊的樣子差不了多少。至于“堡子”的樣子，我們可以從肅南縣的高老莊古城遺址、高臺縣許三灣魏晉墓出土的“塢堡”模型和民勤縣現(xiàn)存的瑞安堡古建筑群得到印證：

　　

　　高老莊古城遺址：位于肅南裕固族自治縣明花鄉(xiāng)南溝村草溝井之西5公里處。是一個魏晉時期的古城遺址。遺址呈平面方形，邊長58.5米，面積3422.25平方米。城垣由黃土版筑，夯層厚12厘米；垣高7米，寬2.5米。在南垣辟門，四角無角墩。在堡南200米左右處古墓群里有三個夯土堆，村民稱西五個疙瘩?，F(xiàn)為肅南縣級文物保護單位。傳說中此莊就是《西游記》里的高老莊。

　　

　　彩繪木塢堡1998年出土于許三灣西南墓群（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塢堡為長方形院落，長86厘米，寬78厘米，高74厘米。正面開一正門，正門旁辟側(cè)門，側(cè)門略小。四周有院墻，院墻四隅建有角樓。院落中央位置建有重檐望樓。四角樓均向院墻方向開兩門。角樓及望樓頂層均作四面坡式。正面院墻上、門側(cè)繪戈、矛、劍、削等兵器，正面兩角墩上各繪樹木一株，樹上棲鳥。

　　

　　瑞安堡俗稱“王團堡子”。位于武威市民勤縣城南3.5公里的三雷鄉(xiāng)三陶村。堡南北長90米，東西寬56.5米，堡墻高10米。占地5000多平方米，大小院落8個，高脊瓦房140多間，亭臺樓閣7座，整個建筑群雕梁畫棟、設(shè)計精美，結(jié)構(gòu)嚴謹、規(guī)模宏大，具備了居住和防御功能，是一處西北地區(qū)民國以前典型的農(nóng)村富紳私家莊園。

　　

　　高老莊村以西有一處不知具體建筑年代的圓形夯土墩。此墩直徑約20米，高約2米，當?shù)厝朔Q之為“豬八戒墩”。有村民說，很早以前墩上有一座廟，但不知什么時候被拆除了，現(xiàn)今已無從考證。關(guān)于豬八戒墩的來歷，村里人認為那就是先人為紀念豬八戒而修建的。高莊村黨支部書記馬文武說：“豬八戒墩下面曾經(jīng)有個洞，洞口是用磚頭筑起的半圓形，大約在20世紀六、七十年代被封了起來”。關(guān)于封洞的原因，本村三社72歲的村民張文高說：“我的父親張懷賢（1967年去世時70歲）告訴我，豬八戒墩下面有個洞，曾經(jīng)有2個孩子放牛時進洞游去了，大人等了一架子（半天）多時間，牛把外面的莊稼都吃了，最終孩子也沒出來。后來就把洞口給埋了”。張文高還說：“我爺爺奶奶活著時，有一次在自家園子里澆水，澆了一架子（半天）還不滿，下地一看，發(fā)現(xiàn)地里有個漏眼（地洞），他們懷疑這個漏眼和北面不遠處（約500米）的豬八戒洞是相通的，就拉了一車子胡麻秸將漏眼賭上了”！

　　

　　村民張文奇（曾擔任過村支部書記）和張文高、馬文武都說：村里原來還有一座三間大的高老莊廟，廟里沒有泥神爺，只有壁畫。正面墻上畫的是玉皇大帝，右面墻上畫著閻王、土地、小鬼等像，左面墻上則畫著唐僧、孫悟空、沙和尚、豬八戒等《西游記》人物。馬文武還強調(diào)：“特別是那個扛著大釘耙的豬八戒形象給人的印象非常深刻”。可惜廟在20世紀70年代被拆除后木頭用來修學校了，現(xiàn)在只剩下了當初廟門前那棵古柏樹的枯樹樁！

　　

　　可以看出，經(jīng)過長期的歷史積淀，這里已經(jīng)形成了以高老莊村名為中心，以豬八戒墩、豬八戒洞、豬八戒廟以及有關(guān)村名、居住環(huán)境、豬八戒的傳說等為主要內(nèi)容的“高老莊文化”。隨著時代的更替，這種文化還在傳承著、延續(xù)著……

　　

　　　　

　　豬八戒是“高老莊文化”的基本內(nèi)容

　　

　　在全國各地，有高老莊遺跡、傳說、民俗的地方不少。但像臨澤縣倪家營鎮(zhèn)高莊村這樣形成了以村莊名、豬八戒墩、豬八戒洞、有豬八戒繪畫的廟以及相應(yīng)傳說的現(xiàn)象還很少見。由于村莊、遺跡、傳說等都是圍繞豬八戒這個人物展開的，所以我們有必要對豬八戒這個人物被老百姓所喜歡的原因作些分析。

　　

　　客觀地講，無論從長相、能耐、人品還是最后得到的封賞看，豬八戒都要遜色于孫悟空和沙和尚，可他為何偏偏受到普通老百姓的喜好甚至愿為其建墩修廟呢？回答這個問題，我們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來考慮：

　　

　　——豬八戒是一個喜劇形象的代表。古希臘哲學家亞里士多德在《詩學》中說：“喜劇是對于比較壞的人的模仿，然而，‘壞’不是指一切惡而言，而是指丑而言，其中一種是滑稽?；氖挛锸悄撤N錯誤或丑陋，不致引起痛苦或傷害。”在《西游記》里，豬八戒是一個表里不符、內(nèi)外不一、荒謬怪誕、矛盾百出令人忍俊不禁的形象。這個形象主要通過這樣幾個方面表現(xiàn)出來：

　　

　　名不副實的名字。所謂八戒，即佛教徒必須遵守的八條戒律。準確說來，應(yīng)該稱為八戒一齋。八戒是：不殺生，不偷盜，不淫，不妄語，不飲酒，不著華鬢香油涂身，不歌舞觀聽，不坐臥高廣大床。豬八戒具有凡夫俗子的貪吃貪睡貪財貪色和懶惰的習性。雖然號為八戒，實際上什么也戒不了。這既與他錯投豬胎有關(guān)，又是人性的表現(xiàn)，更是它自身特點所決定的。

　　

　　丑陋的模樣。豬八戒長得豬頭人身，書中第八回寫他“卷臟蓮蓬吊搭嘴、耳似蒲扇顯金睛、獠牙鋒利如鋼銼、長嘴張開似火盆”。豬八戒相貌丑陋，生得長嘴大耳朵，腦后一溜鬃毛，身體粗糙怕人，頭臉就像個豬的模樣。又有騰云駕霧和變化的本領(lǐng)，是豬與人和神的綜合體。豬八戒相貌丑陋，長長的嘴巴、大大的耳朵，胖大臃腫的體態(tài)，加之豬的貪吃、貪睡、懶惰的特點都集中在豬八戒身上，而且吃相非常夸張，睡覺更不分場地，使得這種“呆”“夯”的特征不斷制造出喜劇情調(diào)。貪吃好睡、笨拙等又都符合豬的習性。

　　

　　農(nóng)具似的武器。豬八戒的九齒釘耙雖然是個寶物，可孫悟空說這耙是做園工筑地種菜的，沙僧也說“看你那個銹釘耙，只好鋤地與種菜”，一路上更有很多妖怪嘲笑豬八戒的釘耙，鋤地用耙子尚可，但充當武器就充滿戲謔意味，增添了許多喜劇性色彩。

　　

　　妖魔式的變化。豬八戒有三十六般變化，但也不能隨心所欲，只能變一些笨重的東西。如只能變山、變樹、變石塊、變土墩、變賴象、變科豬、變水牛、變駱駝。書中第四十七回“真?zhèn)€變過頭來，就也像女孩兒面目，只是肚子胖大，朗伉不像”，需要悟空幫忙才變成輕巧的小女孩兒，讓人發(fā)笑。他是豬精式的人，作為豬精，他雖外貌丑陋，但本領(lǐng)高強。把動物的姿態(tài)強加在人上，表現(xiàn)出生性笨拙的不協(xié)調(diào)讓人感到非?？尚?。

　　

　　極富個性化的言行。豬八戒丑陋無比又反以為美，蠢笨無能而又自作聰明，憨厚老實又愛耍小心眼，具有濃厚的喜劇色彩。在取經(jīng)路上那樣艱難的情況下，他還偷偷攢下私房錢。取經(jīng)途中，豬八戒不斷犯錯誤，又不斷改正錯誤，并常常自食其果。怕孫悟空搶了頭功，前去助陣敗下陣來，卻躲進草叢睡大覺，既滑稽荒唐，又可笑可恨，有著直率可愛的一面。巡山化齋時，在平頂山對著石頭編造謊言，自以為滴水不漏卻被悟空當場揭穿。豬八戒主動馱悟空去水底，想跌壞悟空卻反被捉弄。唐僧在三個徒弟中對豬八戒比較偏愛寬容，可豬八戒卻多次在唐僧被擒以后，嚷著要分了行李散伙，絲毫不把師父的性命安危放在心上，與美猴王所說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豪言壯語形成強烈的對比。明明長得一臉豬相，豬八戒卻常說：“粗柳簸箕細柳斗，世上誰見男兒丑”、“丑便丑，奈看，再停一時就俊了”“人才雖俊其實不中用。我丑自丑，有幾句口號兒：雖然人物丑，勤緊有些功”“我們丑自丑卻都有用”。掩耳盜鈴般自己欺騙自己。豬八戒不講禮儀，戲弄權(quán)威，書中第四十四回些豬八戒把三清扔進茅廁還嘴里禱著讓其做個受氣的天尊。成了正果還鬧地位觀念，吵著如來佛祖分配不公。這種調(diào)侃不由使人感到愉悅，進而笑出聲來。豬八戒在悟空面前喊他哥哥，可一旦離開孫悟空就罵他弼馬瘟，表現(xiàn)出兒童的興趣愛好和心理特點，不但不可恨，反而變得可愛。豬八戒還能講出極具喜劇色彩的語言。豬八戒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喊出了“齋僧不飽，不如活埋”“依著官法打殺，依著佛法餓殺”“吃了飯兒不挺尸，肚里沒油脂”的經(jīng)典話語，更幽默地說出“干魚可好與貓兒作枕頭”“大海里翻了豆腐船，湯里來，水里去”等諺語，甚至嘲笑悟空“哥哥不曾讀書，《百家姓》后有一句‘上官歐陽’。”顯示自己的學問，特別是第四十一回當紅孩兒放火燒豬八戒時，他緊張地說出“把老豬弄做個燒熟的，加上香料，盡他受用哩！”

　　

　　矛盾統(tǒng)一的完美形象。豬八戒的理想是過上普通老百姓那種“男耕女織樂井田”的生活。從根本上說，豬八戒參與取經(jīng)是一種人生的無奈，他更愿意過高老莊的農(nóng)家生活。因為豬八戒身上有著強烈的“入贅情結(jié)”，時刻想過上穩(wěn)定的小生產(chǎn)者生活。加入取經(jīng)隊伍后，作為欲望很強的豬八戒與出家成為和尚的豬八戒，是水火不相容的。豬八戒基本沒有宗教信仰，因為他是一個俗人，只追求現(xiàn)時的、當下的人生享樂而不相信未來。豬八戒飯量很大，卻沒有孫悟空化齋本領(lǐng)大，時常忍饑挨餓；色心未泯，卻沒有唐僧的英俊容貌，一路上入贅的夢想全部以破滅告終；偷懶?；瑓s受到師徒三人的打罵和歧視，所以吃盡了苦頭的豬八戒經(jīng)常發(fā)牢騷要散伙回到高老莊。理想和現(xiàn)實所產(chǎn)生的矛盾不僅鬧出了很多喜劇，更放大了豬八戒身上的可笑之處，使人忍俊不禁。最后被如來佛祖封為凈壇使者成了正果，標志著充滿矛盾性格的豬八戒經(jīng)過苦難的歷程，終于喜劇性地戰(zhàn)勝自己，完成了人性、神性和動物性的完美統(tǒng)一。

　　

　　總之，豬八戒的形象在不同的歷史時期都能找到大量符合其人性特點的人群。在《西游記》中，豬八戒不習慣更不喜歡長期在外奔波的行旅生活，他護僧取經(jīng)是出于無奈的，所以在西行途中遇有劫難，總是第一個打退堂鼓，要散伙，嚷著回高老莊做女婿、種地過日子，這種回歸土地、眷念家園、渴望定居生活的心情，也正是長期依附于土地的典型的農(nóng)民意識和農(nóng)民心理?？梢哉f，豬八戒是一個來自鄉(xiāng)村的勞動人民的典型化身，他身上存在守著土地而養(yǎng)成的頑固的保守心理，和神、道、佛相對立，表現(xiàn)著普通勞動人民的生活愿望。豬八戒形象在市民階層中具有普遍性，是個“充滿人欲的藝術(shù)形象”，是中國傳統(tǒng)社會生活中的一個代表著農(nóng)民階層并具有市民特征的下層人民形象。豬八戒率性而為，張揚個性，其自然天性根源于他是一個具有代表性的凡夫俗子；一個普普通通、安守本分，一個并不情愿、時時打退堂鼓的凡夫俗子；一個作為上至公卿下至百姓都可以輕松嘲笑并調(diào)侃的對象，一個來自于人民內(nèi)部的、帶有蕓蕓眾生的人性優(yōu)點及弱點的形象，因此，他在任何時代都是迎合大眾文化的一個代表。
 

　　

　　　　

　　“高老莊文化”在繼承創(chuàng)新中延續(xù)

　　

　　高老莊是中國古典神魔小說《西游記》中的一個地名。在小說中，豬八戒下凡化成人形暫居的地方就是高老莊?！段饔斡洝繁臼巧衲≌f，書中除唐玄奘這一真實歷史人物外，其余包括地名、故事情節(jié)、人物等均屬作者虛構(gòu)，本不應(yīng)以考古者的眼光去簡單的套用現(xiàn)實。但有趣的是由于河西走廊自漢代佛教傳入后，到五涼時已經(jīng)成為中國北方佛教文化的中心，高僧鳩摩羅什、曇曜曾在這里翻譯佛經(jīng)；法顯赴印度取經(jīng)時曾在這里“夏坐”宣揚佛法。唐朝的玄奘法師赴西天取經(jīng)時往返河西走廊并從事過講經(jīng)說法活動。濃厚的佛教文化氛圍加之一些重要佛教歷史人物的活動使得河西走廊在明朝末年吳承恩的小說《西游記》誕生之前這里就已經(jīng)形成了濃厚的“西游文化”氛圍，留下了諸如瓜州榆林窟中玄奘取經(jīng)圖、高臺縣的臺子寺、臨澤縣的羊臺山晾經(jīng)臺等壁畫和遺跡。為《西游記》的成書提供了大量的寫作素材?！段饔斡洝烦霭婧?，因其較之真人真事更加生動傳神而受到河西人民的追捧。追捧的結(jié)果是他們將本來不可考證的神話中的許多故事情節(jié)按照自己的喜好進行了創(chuàng)造，使其“符號化”。這就有了現(xiàn)在人們所能看到的許多建筑、雕塑、壁畫等可供后人考證的“真實存在”的“西游文化”。臨澤縣的“高老莊文化”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誕生的。

　　

　　一種文化現(xiàn)象一千多年來沒有被歷史的塵埃所淹沒，本身就說明這種文化具有牢固的根基和旺盛的生命力，更具有深厚的群眾基礎(chǔ)。因此，傳承延續(xù)這種普通百姓喜歡的文化就是當代人義不容辭的責任。

　　

　　中共臨澤縣委、政府以傳承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為己任，經(jīng)過縝密的規(guī)劃論證，正在與張掖市泰真文化傳媒中心合作，在臨澤縣倪家營鎮(zhèn)南臺村建設(shè)一處建筑面積萬余平方米的旨在弘揚臨澤乃至河西走廊特色民俗文化的“歷史再現(xiàn)”工程——河西民俗文化博物館。高老莊就是其中一處重要的集民俗展示、娛樂、休閑為一體的建筑群。

　　

　　可以說，河西民俗文化博物館中的高老莊項目既是對本土已經(jīng)延續(xù)了幾百年的“高老莊文化”的繼承和延續(xù)，更是一次創(chuàng)新和創(chuàng)造。“人只有在創(chuàng)造文化的活動中才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人，也只有在文化活動中，人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人是符號的動物，亦能用符號創(chuàng)造文化”（德·恩斯特·卡西爾）。高老莊項目建設(shè)就是在創(chuàng)造一種前所未有的文化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