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0年,國王卡米哈米赫三世認識到了畜牧以及狩獵場等產(chǎn)業(yè)的潛力,并開始向外出口牛肉、牛脂,發(fā)展捕鯨業(yè),制造檀木貨船。訪問過那時屬于墨西哥的加利福尼亞后,他進口了三位墨西哥產(chǎn)“牛仔”,來指導(dǎo)夏威夷本地人如何當一個熟練的牛仔。夏威夷人給牛仔起了個昵稱:“Paniolos(夏威夷牛仔)”。這三個墨西哥牛仔給他們帶來了靴子、馬鞍、套索和吉他。“那時就是延續(xù)至今的夏威夷牛仔文化真正誕生的時候。”伯金說。
日漸丟失的文化
當夜晚到來的時候,凱莫和他的兄弟伯納德·霍帕(BernardHo’opai)拿出了吉他和尤克里里琴。當兄弟倆開始彈唱的時候,人們起身,在他們的周圍圍成了一個不規(guī)則的圓圈,拍手起舞?,F(xiàn)在的夏威夷牛仔音樂是夏威夷傳統(tǒng)音樂和墨西哥音樂的混合體。如同西部的鄉(xiāng)村音樂,它的歌詞是以家庭、愛、信仰、失去,以及普通人的努力打拼為主題的。而已經(jīng)成為夏威夷牛仔音樂必備樂器的尤克里里琴,也是葡萄牙移民帶來的。
“我在三歲就學(xué)會了騎馬,父親騎馬的時候也經(jīng)常把我拴在懷里。”桑尼·卡卡拉米(SonnyKeakealani)說,他算得上是牛仔社區(qū)中最受尊敬的一位,同時也是卡卡拉米家族的族長。他站在充斥著馬鞍和大頭釘?shù)哪九锢铮褪窃谶@里,他和他的家人用了半個世紀的時光去和馬兒作伴:上馬鞍、做套索。這讓他的手指長滿老繭。“我從父親那里學(xué)會了怎么當一個牛仔,怎么訓(xùn)練馬匹。我們通常很早起來,凌晨兩點半起床對我們來說是常事。我們裝上馬鞍,外面經(jīng)常刮著大風(fēng)下著大雨。那時候,錢并不意味著一切。我們只是喜歡騎著馬出去。就算你全身濕透,咒罵著壞天氣,但這是我們生活的一部分,我們愛它。”
帕克(Parker)牧場是夏威夷最大的一塊牧場,是夏威夷牛仔文化的中心。“1975年,當我開始經(jīng)營它的時候,牧場里有5萬多頭牲口,幾千匹馬,40多個牛仔。在他們之中有日本人、菲律賓人、夏威夷人、中國人、葡萄牙人,甚至還有波多黎各人。他們都學(xué)會了我們的語言。我們一塊吃一塊玩兒,一塊騎馬,活生生一個大家庭。”卡卡拉米看著小木棚的窗戶回憶。
老一代牛仔的退休和隱退,讓卡卡拉米擔(dān)心夏威夷語能否被流傳下去。他的女兒克蕾(Ku‘ulei)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對我來講,語言就像是一種身份,它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跟老一輩的牛仔一起工作的時候,你就會感覺到,他們生活在這種語言中。”克蕾已經(jīng)決定讓她的兩個女兒都學(xué)會夏威夷語。
克蕾的丈夫、兩個女孩的父親維尼·塔奇哈(WayneTachera),是卡湖瓦(Kahua)牧場的牛仔,享有住房、電力、用水補貼,每個月還能從牧場得到些牛肉。“這些都被當做是給牛仔的薪酬,因為現(xiàn)在牛仔已經(jīng)不多了。”塔奇哈說。他的兩個女兒卡米哈娜(Kamehana)和娜赫(Nahe)都是在牧場里長大的“卡米哈娜第一次騎馬繞著那些木桶玩的時候,她才一歲一個月大。當然我得把她緊緊系在套索上,免得她掉下馬。”塔奇哈說?,F(xiàn)在已經(jīng)12歲的卡米哈娜摸著那匹正在上鞍的馬,描述著牧場的下午。“每天我們都會到這里來喂馬。這兒特別漂亮,沒有多少孩子能體會這種生活。有時候我們會爬到山頂上去,看著那些完整的山脊與海灘,就像那里一樣。”說著,她指向牧場邊上的一座山脈。這個十二歲的小女孩還喜歡剪下雜志中的牛仔照片,貼到自制的剪貼本里。“我絕對會成為一個女牛仔,”她說,“我已經(jīng)是個女牛仔了。”一分鐘后,她補充道。
牧場的新出路
隨著土地的流失,越來越多的全地形車代替了馬匹,成為看養(yǎng)牲口的工具。而牛仔們卻依然坐在馬背上,用他們傳承了多少輩的技巧繼續(xù)放牧。“我并不怎么喜歡全地形車,但是他們更便宜,還更快。”牛仔桑尼·卡卡拉米說。“他們就是現(xiàn)代牛仔。我當了一輩子馬上的牛仔,我也當然更喜歡馬。那才是牛仔,那才是夏威夷牛仔。”他微笑著說。
老牛仔杰米·道賽特(JamieDowsett)已經(jīng)85歲了,他失望地看著牧場里越來越多的全地形車和越來越少的牛仔。他站在自己管理的帕克牧場里,覺得已經(jīng)沒有多少能被稱為牛仔的兄弟了。“牛仔們已經(jīng)不能夠養(yǎng)家糊口了。牧場越來越糟,雨水越來越少。它變得干旱?,F(xiàn)在光禿的沙漠,都曾是一片綠色的草原。沒有雨,沒有牛,沒有草,沒有錢。”道賽特冷淡得聳聳肩。 (責(zé)任編輯: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