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5日,被增補為南京市文物保護單位的“利濟巷慰安所舊址”正式立碑掛牌,這處見證“慰安婦”血淚歷史的地方,目前共有7幢房屋約2000平方米,是亞洲最大,也是保存最完整的“慰安所”舊址。今后,它將得到妥善保護,并向世界講述日本軍國主義的暴行。
一種罕見的反人類暴行
“成群結隊的‘花姑娘’被捉到,有的送往皇軍俱樂部,有的專供敵長官以泄獸欲,一般敵兵到處搜尋女人,在街上,在弄堂口,許多女同胞被輪奸,慘叫與狂笑突破了死城的空氣……”讀李克痕的《淪京五月記》,日軍強征“慰安婦”的暴行令人發(fā)指。
1937年12月,南京淪陷伊始,滅絕人性的日軍就制定了《方面軍關于慰安設施的實施意見》《關于設立南京慰安所的方案》等文件,將人類歷史上罕見的“慰安婦”制度作為國策確立下來。攻占南京后的短短數(shù)周內,日軍強奸中國婦女就有兩萬多人次。
在日本軍政當局的主持與支持下,各種臨時性“慰安所”,漢奸、地痞、流氓設立的“皇軍慰安所”,日本軍部自行開辦或委托日僑娼業(yè)主開辦的“日本窯子”“高麗窯子”……各式各樣的“慰安所”迅速布滿南京的大街小巷。南京成為日本當局“慰安婦”制度最完善、“慰安所”與“慰安婦”數(shù)量最多的地區(qū),中國、韓國、日本以及其他國家眾多婦女淪為“慰安婦”,飽受日軍的暴虐。據(jù)日本民間調查團體推算,二戰(zhàn)期間,日軍強迫各國婦女充當“慰安婦”的人數(shù)多達70萬。
直到今天,在南京城南夫子廟到大行宮一帶、城北下關一帶、城中商業(yè)繁華地區(qū)及城外浦口、江浦、湯山等地,有據(jù)可考的“慰安所”舊址就有40座。
“戰(zhàn)時日本當局制定‘慰安婦’制度,并把它當作一項重要國策實施,長期地、公開地、有計劃地強征大批各國婦女,為日軍官兵提供性服務、充當性奴隸,乃是人類數(shù)千年文明史上罕見的反人類暴行,充分暴露了日本軍國主義的殘忍、野蠻與暴虐。這是已被歷史釘在恥辱柱上的鐵的事實!”長期研究日軍在南京實施“慰安婦”制度與“慰安所”遺址的南京大屠殺史研究會顧問經盛鴻教授說。
一個罪惡滔天的魔窟
“我的人生太苦了,幾本書也寫不完。”2003年11月,在中日學者的幫助下,82歲的朝鮮老人樸永心重回“東云慰安所”(今天的利濟巷慰安所),回憶并控訴了她在這里長達3年、刻骨銘心的悲慘經歷。
當走到利濟巷2號樓上第19號房間時,老人情緒十分激動,幾乎昏厥過去,這里正是樸永心當年被拘禁的地方。家境貧寒、從小喪母的樸永心,17歲時不幸被日軍以招“女看護”的名義騙到南京,并送進利濟巷2號“東云慰安所”.一開始樸永心不從,日軍就把她關進閣樓吊打,還不給飯吃。有一次樸永心生病了,“慰安所”的日本老板還硬要她“接待”一個日本士兵。樸永心不從,那個日本士兵就拔出佩刀刺向了她的脖子。當時,倒在血泊里的樸永心不省人事,幸虧中國雜工及時把她送到附近的一家小診所急救,才逃過一死。
1942年夏,流落南京的安徽老人楊隆珍被偽保長姚老三以“幫太君洗衣服”的幌子,騙入利濟巷“東云慰安所”.據(jù)老人生前回憶,當時所方規(guī)定,每個“慰安婦”每天“接待”的軍人不得少于5人。
還有一名叫小賀的學生,被無休無止蹂躪她的日軍逼瘋了,見到日軍又抓又咬,結果被兇殘的日軍開膛破肚。
“對于稍有不從或反抗的‘慰安婦',日軍輕則施以饑餓,重則用軍刀割其乳房、剁其手足,甚至讓狼狗將她們一片片撕爛示眾,借此威脅其他’慰安婦‘.在各’慰安所‘中,淪為性奴的各國婦女遭到日軍官兵野獸般的蹂躪摧殘。她們根本不被當作人,而只是日軍發(fā)泄性欲的工具與奴隸。”經盛鴻說。
一次銘記歷史的申遺
歷史不容忘卻。今年3月,國家檔案局以世界記憶工程中國國家委員會的名義,正式向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遞交了《南京大屠殺檔案》和《“慰安婦”--日軍性奴隸檔案》提名表,申報世界記憶名錄。
6月11日,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確認,收到了中國將日本強征“慰安婦”和南京大屠殺檔案列入世界記憶名錄(“世界記憶”計劃)的申請。
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新聞專員伊莎貝拉·芬尼斯表示,此次中國申報檔案的具體內容將于7月中旬在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記憶”計劃的網頁上公布。評選過程中不需要投票,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首先會將申報內容發(fā)送給注冊委員會和技術委員會,讓委員們進行評估。評估結果將再轉給擁有14個成員的國際顧問委員會。該委員會將形成最終的推薦意見,并由委員會主席將其提交給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總干事。
“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能忘記歷史災難,要保持警鐘長鳴。侮辱婦女,嚴重違反人性的’慰安婦‘制度,是日軍侵略暴行中最重要的一項。將’慰安婦‘檔案作為世界記憶遺產申報,加強對遺存’慰安所‘的保護,具有重要的教育意義和警示意義。”經盛鴻說。
南京師范大學南京大屠殺研究中心主任張連紅教授認為,“慰安婦”檔案和南京大屠殺檔案同等重要,都揭露了日軍泯滅人性的暴行。從社會文化道德的角度來說,“慰安婦”制度曾因為充滿“性暴力”和“恥辱性”而被社會避而不談,尤其是好多深受其害的婦女因感到羞恥而不愿啟齒。在進入文明時代的今天,“慰安婦”檔案“申遺”,對正視人類歷史上的丑惡暴行,警惕軍國主義的反人類行為的重演具有重要意義。
“將南京大屠殺檔案和’慰安婦‘檔案申報世界記憶名錄,意義重大,再度證明南京大屠殺及日軍強征’慰安婦‘事件不可否認。申報后,世界記憶工程國際咨詢委員會將對申報材料進行評定,一旦申報成功、列入名錄,即代表對申報材料的肯定,對歷史的肯定。”南京大學南京大屠殺史研究所所長張憲文教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