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道子當政,已經(jīng)到了東晉晚期。他這個領(lǐng)導(dǎo)是一個“小人”,手下的自然也是三角眼、塌鼻子、斜嘴巴,一看都是猥瑣的人。先來看看司馬道子最得力的“馬屁精”,如果給他一個定位,就是“最無恥的小人”.
王國寶不停地“跳槽”
王國寶其實一表人才,風度翩翩。然而就像香港電影里,許多大帥哥一輩子在演邪惡的反面角色。
他的父親是大名士王坦之,岳父是謝安。弟弟是王忱,長得雖丑,但極有才華,風流不羈。整個家族如同明月灑滿大地,潔白無塵。他卻成了月光下的溝渠,在陰暗處流淌。不像王家的種,像是哪個垃圾桶旁邊抱來的。苻朗(苻堅侄子)有個比喻:王忱是狗面人心,王國寶是人面狗心。
他的身上集中了小人無數(shù)的特征。
1、反復(fù)無常。
謝安看到他就厭惡,始終晾在一邊。王國寶“懷才不遇”,只好轉(zhuǎn)投另一個主子:司馬道子。因為他的堂妹是司馬道子的王妃,算起來還是宰相的大舅子。
司馬氏本來就要“挖”謝氏“墻腳”,求之不得。不久,司馬道子受到大哥孝武帝司馬曜的排擠。王國寶反應(yīng)敏捷,迅速跳槽到司馬曜的“公司”,炒了司馬道子的“魷魚”.
司馬道子哪受得了這種“調(diào)戲”,在朝堂上當面把他臭罵了一頓,越罵越火,拔出劍向他扔過去,想砍死了他。王國寶嚇得跑了,從此兩人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但司馬曜死得太快了,王國寶像只小鳥,奮力飛啊飛啊,剛攀上了高枝頭,轉(zhuǎn)眼無依無靠。眼看成了危險的出頭鳥,他掉過臉又“飛到”了司馬道子腳下,自甩幾個大耳光,苦求“老東家”大人不記小人過。為了表示自己的一片忠心,又推薦了自己的族弟王緒。王緒是他的酒肉朋友,臉上天生長著兩個字:奸邪。
司馬道子氣歸氣,還是讓他回到了“公司”,依然任他做“高管”,為什么呢?
司馬曜掌權(quán)時,朝中幾乎是清一色皇上的人。他突然死了,司馬道子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高層大換血。但是有名望的人,對他基本都翻白眼,司馬道子思來想去,還是王國寶“這條狗”用起來順手。況且如果萬不得已,還可以放他出去咬人,替自己背黑鍋。于是,兩人相逢一笑泯恩仇。
2、厚顏無恥。
司馬道子的府上,有天突然闖進了一個“女人”,噗通跑到司馬道子面前,聲淚俱下,說自己被人實名舉報了,真是受了天下的冤枉,請大人做主。
由于聲音怪異,奴仆都覺得稀奇,跑過來仔細一看,原來是王國寶大人,穿著婢女的衣服,他哭著說:我在大人您面前就是卑微的小妾,一生一世服侍您。
傭人們都跑出去狂吐。
3、貪財好色。
司馬道子有個計劃:先剝奪一個個文人的大權(quán),再收拾在外面的武將。他明升暗降,把原來的尚書仆射王珣升為尚書令,王國寶接替了王珣的位置,變?yōu)?ldquo;常務(wù)副部長”,王珣成了擺設(shè)。
王國寶上任之后,主要的任務(wù)就是忙著收錢,按收錢多少安排官職,每天門前車水馬龍。他家里堆滿了天下各地的珍寶,還是要收;他的“二奶”有上百個,還是嫌不夠。
4、色厲內(nèi)荏。
但凡小人還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看起來不可一世,牛皮哄哄的,實際上一捅就破,馬上泄氣成癟三。
司馬道子在中央說得上話,對于封疆大吏,只有豫州刺史庾楷是死黨,其他人都不買他的賬。司馬道子準備放低身段,和這些諸侯們交朋友,第一個就是離他最近的、鎮(zhèn)守京口的青、兗二州刺史王恭。
369年,孝武帝司馬曜被安葬在隆平陵。王恭來到建康吊唁,司馬道子和他噓寒問暖,請他吃飯,說:以后朝中大事要依賴王兄。
王恭說:您作為國家的宰相,責任重大,要遠離荒淫的音樂,尤其不要用身邊的奸佞之人。
司馬道子微笑的臉,瞬間就僵了。王國寶一聽,無比憤怒,這不是指桑罵槐,在說我嗎?
王緒悄悄勸他說:在我們地盤上還敢撒野,趕緊派人殺了他。如果讓他回到京口,放虎歸山,后患無窮啊。
王國寶猶豫再三,沒有這個膽子。
王國寶做了替罪羊
王恭當然聽到了風聲,一回到京口,就發(fā)出檄文,列數(shù)王國寶的罪狀,發(fā)兵建康。司馬道子和王國寶也在密謀剝奪他的兵權(quán),還沒有來得及下詔書,就接到了檄文。
王恭為了到處插上“革命的旗幟”,又寫信給荊州的殷仲堪,約“同志們”一起干。殷仲堪答應(yīng)了,但他離建康很遠,只是“通電易幟”,實際上沒有挪窩。
但是他的“革命立場”,給了王恭巨大的精神鼓勵,更重要的是,傳到了建康,嚇死了朝廷的“寶寶們”.
王國寶先派了幾百個精壯士兵駐防建康東北,想扼守王恭來的要路。哪知道突然刮風下雨,居然把這“斯巴達三百勇士”吹散了,他們趁機偷偷跑回老家。
王國寶頭腦里全是漿糊,找不到方向。王緒說:先把王珣、車胤兩個人殺了,他們和王恭處得好,不殺是禍患。
車胤就是“囊螢夜讀”的主角,很受孝武帝的賞識,曾任過侍中等職務(wù),因為和王國寶不和,一直稱病在家。王國寶恍然大悟,點頭說:還是你想得周全。
他把兩個人召了過來,剛要喊人動手,看到兩個人一臉威嚴,頓覺矮了三分,不由低聲下氣地問:王恭謀反,把二位請過來,是想請教有什么好辦法可以應(yīng)對?
王珣說:你應(yīng)當解除兵權(quán),迎接王恭,保證沒有事。
王國寶問:當年曹爽也是這樣投降的,后來被殺了,我要重走老路嗎?
王珣答:即使大人您有曹爽的罪過,可是王恭能有司馬宣王(司馬懿)的威望嗎?
王國寶又問車胤。車胤說:如果荊州的兵順流東下,您怎么辦呢?
王國寶癱坐在椅子上。隨后他聽從了兩人建議,上疏請求辭職,并且?guī)е夜虻搅嘶蕦m門口,愿意接受一切處罰。
跪下一會,想想怎么能束手就擒呢。又爬了起來,把所有人都喊回了家,對外宣稱:皇上已經(jīng)赦免了我,我現(xiàn)在官復(fù)原位。
司馬道子本來就被嚇得魂不附體,還在四處抓救命稻草,一看王國寶這個慫樣,更被攪得六神無主,越想越覺得他是豬一樣的隊友。
他下命逮捕王國寶,當天賜死,并且在街頭斬殺王緒。這離王恭起兵才過了7天。
司馬道子給王恭寫了一封信,說:我們之間純粹是誤會,我作為主要負責人,確實犯了錯誤,是因為受到小人的挑撥。如今已經(jīng)深刻地反省,希望我們能夠忘記前嫌,言歸于好。
王恭氣也消了,罷兵回到京口。兩人的恩恩怨怨告一段落,然而兩個人手下都有一個無比厲害的小人,曲折兇險的第二段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