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中瑞雙方的協(xié)議,這批漢簡運到了北京,存放在北京大學文科研究所,由雙方選派科學家共同研究。我方選派的是劉半農(劉復)、馬衡(字叔平,當時擔任故宮博物院院長),外方選派的是瑞典人高本漢和法國人伯希和。研究前,先對漢簡拍照,印出四份,四位研究者各有一份。各人據照片研究,考釋文字,如有疑難處,則相互通信請教,定期交換研究成果和論文。
?。保梗常蹦辏吩拢硎聲刚埜嫡駛惡透得鞯聟f(xié)助整理。他們二人按照箱號,打開每箱之后,按原編包數(shù)排好,再拿出木簡由傅振倫編號,先用毛筆去塵,再交傅明德用紅朱筆在簡無字處一一寫號。編號是從破城子開始,按出土地點由北而南編寫。如3?5號即是破城子出土的第三包第五枚。一枚而分為數(shù)片者,便各注號碼及ABC等字母,仍包在一起。其中如有木質松脆,字跡行將脫落者,便稍稍拭塵后,用膠液加固,然后登錄在簿。登記簿每頁有編號、原包號、出土年月、出土地點、備注等欄。每件登記完后,就交馬衡和劉復兩位教授看驗。如有字跡清晰、內容完整且具有學術價值者,他們常常在幾天內就寫出短篇論文。
研究工作開始不久,貝格曼等人就回國了。1934年劉半農在蒙綏地區(qū)考察后,突然去世,使研究工作無人負責。后來經理事會研究,挑選了讀北大文學、歷史的優(yōu)秀畢業(yè)生勞干、賀昌群、余遜、向達來協(xié)助馬衡研究。但這四位青年學者只工作了半年,釋文部分還未完成,抗日戰(zhàn)爭就爆發(fā)了。
北平淪陷后,沈仲璋先生冒著生命危險,將這批漢簡運到了香港,交香港大學存放。1941年太平洋戰(zhàn)爭爆發(fā)后,居延漢簡又面臨著第二次劫難,當時在胡適先生的努力下,設法運到了華盛頓,存放在美國國會圖書館。后來胡適任臺灣中央研究院院長后,就向美國國會圖書館交涉提出,交付臺北的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保管。
?。保梗罚?mdash;1976年,由甘肅省博物館、酒泉地區(qū)和駐地部隊等單位組成的居延考古隊,對居延漢代遺址進行了初步的科學發(fā)掘,并取得了重要成果。
這次試掘的重點是三處不同類別而面積較小的遺址,北部地區(qū)的甲渠候官(在破城子,發(fā)掘代號EP)、甲渠塞第四燧(EPS4)和南部的肩水金關(EJ),總掘面積4500平方米。
甲渠候官遺址(EP):俗名破城子,位于額濟納旗南24公里,納林、伊肯河之間的戈壁灘上,為居延都尉西部防線甲渠塞之長——甲渠候的官衙。1931年,前西北科學考察團在此地發(fā)掘漢簡五千余枚。這次試掘出土的簡牘,已編號的有6865枚,尚未編號的近千枚。
甲渠塞第四燧遺址(EPS4):第四燧位于甲渠候官南5.3公里、伊肯河西岸蒙名保都格的地方,與候官相隔三座燧臺。前西北科學考察團曾在此地出土漢簡一枚。這次共掘出木簡195枚。
肩水金關遺址(EJ):肩水金關是一座烽塞關城,位于金塔縣天倉北25公里、額濟納河上游谷地北口的東岸。它是進出河西的腹地,北通居延都尉的咽喉門戶,拱衛(wèi)著南面不遠的肩水都尉府(大灣)、肩水候官(地灣)等屯戍重地。1930年,前西北科學考察團曾在此地發(fā)掘漢簡850余枚。這次獲漢簡11577枚(其中未編號的1426枚)。
1972—1976年的發(fā)掘,在甲渠、第四燧、金關三地共發(fā)現(xiàn)漢簡19637枚。目前已整理編號的有17211枚,絕大多數(shù)是木簡,也有極少數(shù)竹簡。這些簡牘出土時形態(tài)各異;有的是廢棄前還在使用的文書,時代晚,成冊的多;有的堆儲在一處;有的與雜草、畜糞混合堆成積薪;有的墊在圈底,或當作垃圾拋在各處。
?。保梗福赌?,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派專業(yè)人員對居延地灣進行發(fā)掘。地灣遺址靠近河岸,部分遺址已被水沖去。因這里地勢低洼,地表潮濕,部分簡牘已成灰末,無法收拾,加之近年來這里進行基本建設工程,遺址大部分為推土機壓過,因此,這次發(fā)掘獲得殘斷之簡甚多,共獲得漢簡一千多枚,絕大多數(shù)已殘破不全。
總之,三次科學考察及發(fā)掘,在居延地區(qū)共發(fā)現(xiàn)漢簡35000枚。若將特別殘破者除去,也有三萬余枚。它是我國發(fā)現(xiàn)簡牘最多的地區(qū)。
(二)居延漢簡的學術價值
居延漢簡的發(fā)現(xiàn),使學術界為之耳目一新,它對于漢代歷史,尤其是漢代西北邊郡歷史的研究,具有重大的意義。或填補了空白,或糾正了前人的錯誤,或豐富、補充了歷史研究的內容。下面僅舉數(shù)例說明之: (責任編輯: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