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前,地處偏遠的甘肅,沒有一條公路與北京連接,交通、通訊手段非常落后。然而,當“五四”運動的消息傳來之后,深受帝國主義侵略和封建軍閥黑暗統(tǒng)治的甘肅人民,也像全國其他各地一樣,響應了這一偉大的愛國運動。在信息閉塞、文化落后的西北,對“五四”有這樣及時的回應,這不能說不是新文化運動直接影響的結果。
甘肅在辛亥革命前沒有一張合乎近代規(guī)范的新聞報紙。辛亥 革命后,雖然出現了諸如《大河日報》、 《通俗日報》、 《邊聲日報》、 《河聲日報》、 《金城周報》之類的地方報刊,但所登多是官樣文章,行文也文白夾雜。“五四”前夕,一批進步刊物逐傳人甘肅,有識之士開始接受新思想,觀念也逐漸發(fā)生變化。教 育家牛載坤創(chuàng)辦的“蘭州正奔書 社”,公開出售作為新文化號角的 《新青年》雜志。從1915年10月15日《新青年》第一卷第二號開始,直到1920年1月《新青年》第七卷第二號為止,“蘭州正本書社”作為上海群益書社總發(fā)行所在蘭州的代銷處,經銷《新青年》雜志四年多。“五四”前后,宣傳新文化思想的書刊如《每周評論》、《時報》、 《新聞報》、 《晨報》、《東方雜志》、 《小說月報》、 《新教育》、 《獨秀文存》、 《胡適文存》以及杜威、羅素的講演等,都開始在甘肅廣泛流行。這些書刊雖然五花八門,思想龐雜,而且大都是宣傳資產階級改良思想的,但它們成了在封建思想文化禁錮下的甘肅青年學生的主要精神食糧。青年們如饑似渴地爭相閱讀,在學校師生中引起了強烈反響。民主、科學的新思想在不知不覺中悄悄地傳播、滲透著。
正在這樣一個時候,北京爆發(fā)“五四”運動的消息傳到甘肅,蘭州及各縣的學生便在校內舉行講演活動,上街游行示威,號召 各界人民抵制日貨。他們還強烈要求北洋軍閥政府收回山東主權,廢除《二十一條》、 “賣國條約”,拒簽《巴黎和約》等。
“五四”運動的狂飚給了隴才女鄧春蘭極大的勇氣和力量,5 月19日她上書北大校長蔡元培,要求大學解除女禁,實行男女同校。隴上女子要求上大學,實行 男女同校的這第一聲,激起了強烈反響,掀開了中國現代教育史的新紀元。
從此,在“五四”精神召喚下的甘肅,出現了生機勃勃的學生運動熱潮,民主、科學的精神深人人心。
1922年4月底,甘肅省立第一中等六所中學校的學生各推代表一至二人,組成了“甘肅中等以 上學校學生聯合會”,選出了“學生聯合會”的正副主席和各部委員。他們提出了“研究學術,交 流知識,改良社會,擁護國權”的宗旨。同年5月7日,“學生聯合會”在蘭州曹家廳左公祠(今蘭州二中地址)發(fā)起召開了各校學生全體大會,紀念“五七”國恥,抗議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
1923年“五七”國恥紀念日,學生聯合會”再度召集各校學生舉行紀念大會,規(guī)模也超過了上一次。與會學生在會后還舉行了游行示威,組織宣傳隊,分別向 廣大市民宣傳時事,抗議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
在青年學生的宣傳鼓動下,“五四”愛國運動的影響越來越擴大,廣大市民的覺悟開始提高,封建倫理道德受到打擊,社會風氣逐漸開化,婦女們也沖破封建禮教的束縛,發(fā)出“爭取婚姻自由”的要求。
在“五四”的影響下,甘肅人民還發(fā)動了一場“倒張運動”,北洋賣國政府的爪牙、鎮(zhèn)壓學生 運動的都督張廣建被趕出了甘肅,由此,在反對封建軍閥的黑暗統(tǒng)治上邁出了關鍵性的一步。
1920年元月,在京讀書的甘肅部分學生,在“五四”運動的 影響下,感到國內新潮 澎湃, 一日 千里;而甘肅地處西 陲,交通不便,風氣不開,黑暗守舊,受著各方面舊勢力的壓抑。于是,他們?yōu)榱烁淖冞@種落后面貌,傳播新文化新思想,毅然籌辦了名震一時的《新隴》雜志,雜志社有社員四十多人,在甘肅設特約記者二人,還在蘭州、平涼、西寧、涼州、寧夏、天水、隴西、狄道、肅州等地及各處師范學校設有該社的代派處。1920年5月20日, 《新隴》雜志第一期正式創(chuàng)刊。在它的“發(fā)刊詞”里有這樣一段話:“回顧吾隴,暮氣沉沉。大夢未醒。政治之腐敗無論矣,社會之污濁 無論矣,乃考查教育,亦無教育之可言;雖有零星學校,無異十年前之私塾書院。其課程則猶重 經史,輕視科學,以為修齊治平之道,在彼而不在此也。”
《新隴》創(chuàng)刊后,發(fā)表了一系列針砭時弊、宣揚新思想、新倫理、新文化的言論,給偏遠閉塞的甘肅大地帶去了一縷清新的空氣。發(fā)表在《新隴》第一期上的搏幻怎樣創(chuàng)造新文化”一文,提出在甘肅要改變因循落后的面貌,必須毀棄偶像,解放思想,同時還要“本科學的精神,用科學的方法,去治一切學術”。第四期上還發(fā)表過一篇題為《婦女解放中的阻礙及補救方法》的文章,探 討婦女解放問題?!缎码]》是甘 肅進步青年獻給“五四”的厚禮。
(責任編輯:陳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