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斯騰湖夏日的孤單蘆葦

時間:2012-11-13 11:06來源:新疆都市報 作者:郁笛 點(diǎn)擊: 載入中...


  博斯騰湖古稱“西海”,位于新疆天山之南焉耆盆地的東南部,上連開都河,下接孔雀河,由純凈的雪水匯聚而成,總面積約1600多平方公里,是中國最大的內(nèi)陸淡水湖,有著豐富的蘆葦資源,蘆葦以多、肥、美而著稱,環(huán)湖蘆葦面積達(dá)40萬畝,蘆葦年儲量20多萬噸,是中國四大葦區(qū)之一。只是,在新疆,在赤野千里的荒途上,我又一次遇見蘆葦?shù)臅r候,我的眼睛里滿含熱淚。在翻越了天山之后的焉耆平原,或者博斯騰盆地上,應(yīng)了這一湖浩淼的水波,整個夏天里,蘆葦浩蕩成蜿蜒之勢,干渴的旅途中飄來陣陣涼意,間或有一些細(xì)小的水滴,飄落在你的睫毛上、臉頰上。
 

  不同的沙漠蘆葦蕩

 

  總是要遇見這些蘆葦,這些水邊的女子們,衣袂飄飄,迎風(fēng)招展。水,承載著這些扶搖天地的蘆葦蕩,也在雁聲蕭索的秋日里,揮灑著一望無際的“蘆花飛雪”。關(guān)于蘆葦?shù)耐晖拢业挠洃浝镏皇窃獠粍拥乇4媪斯枢l(xiāng)河汊里的那一片沙地,沙地上的故事和傳說,在一河汊的蘆葦和竹林小屋里,驚悚而又迷人。


  我的蘆葦和青蔥記憶,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地被棄置在魯南平原上的萬千往事之中了。只是,在新疆,在赤野千里的荒途上,我又一次遇見蘆葦?shù)臅r候,我的眼睛里滿含著熱淚。


  在翻越天山之后的焉耆平原,或者博斯騰盆地上,應(yīng)了這一湖浩淼的水波,整個夏天里蘆葦浩蕩成蜿蜒之勢,干渴的旅途中飄來陣陣涼意,間或有些細(xì)小水滴,飄落在你的睫毛上、臉頰上。我的感動就是從這一刻開始的。漫長的蘆葦蕩,成就了我在這個夏天里短暫的旅途。


  這些年來,我一次次在不同的季節(jié)里經(jīng)過博斯騰湖邊的蘆葦蕩,卻再也沒有了激動和感傷,有的只是蒼茫視野里的習(xí)以為常。因?yàn)槲乙苍缫呀?jīng)習(xí)慣了這些湖水的浸泡,這些沙灘、湖岸,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船影,交錯成一片繁榮的景象。


  我遇見的另一些蘆葦,則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那是一個冬天,我們橫穿塔克拉瑪干沙漠的一個早晨。沙漠里的波浪,像極了一片幻海,只是那茫茫無際的波濤,凝固成一堆堆真實(shí)的沙丘,它們保持著大海的姿勢,一下子陷入了沉沉的大夢之中。


  沒有誰來喚醒這些沉睡在時間深處的波濤和洶涌,茫茫無際里,一絲風(fēng)在沙丘上跑動,只是一些風(fēng),混黃的沙丘上,什么都沒有生長。


  我們是迎著一縷朝陽進(jìn)入沙漠的。盡管長時間地在遠(yuǎn)處奔跑,使我們看不清楚沙漠真實(shí)的臉龐。它們渾然不覺地在這里沉睡了億萬年,那些真實(shí)的容顏無人知曉,但我知道,這些沙漠里每一座沙丘的底部一定是生動的。

 

  沙漠中的綠色生命

 

  我不止一次地進(jìn)入沙漠腹地,也曾不止一次地在塔克拉瑪干沙漠里行走,但這個早晨,在冬天里的沙漠行走,卻依然讓我感慨萬千。


  其實(shí),沙漠里的行走,往往是一些人生的往復(fù)。所謂情到深處,欲罷不能。我翻越了一座又一座沙丘,迎著太陽投射下來的光影,茫茫無際的沙漠,真實(shí)而又迷幻。


  我的腳底下,細(xì)密的沙子緩緩流動著,只要我的腳一邁出去,立馬有更多的沙子圍攏過來。我將一只手搭在眉頭上,向著遠(yuǎn)處眺望一番,然后繼續(xù)翻越另一座沙丘。跋涉、翻越,盡管已是氣喘吁吁,但內(nèi)心里的期待依然熾烈。


  我是站在哪一座沙丘上,發(fā)現(xiàn)了這些蘆葦?shù)哪??起初,我并不以為這是一些倒伏的蘆葦,我驚恐地以為在沙漠里遇見了一條盤根錯節(jié)的蛇。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那條“蛇”已從沙堆中抬起頭來,我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株干枯的蘆葦。蘆葦已經(jīng)枯竭了,但骨節(jié)完整,顏色泛白,彎曲、糾結(jié)地躺臥在一片沙丘圍攏的“湖底”。


  一株死亡的蘆葦,是在伏地而泣嗎?我無法將它重新扶起來,只能為這一株在孤獨(dú)中死去的蘆葦默哀!然后,我環(huán)顧四野,再也沒有找到另一株活著或者死亡的蘆葦了。


  浩瀚無垠的沙漠深處,原來也是有生命的。那一抹綠色,是怎樣穿越了死亡的天險和幾乎不可逾越的漫長風(fēng)沙,才能來到塔克拉瑪干沙漠深處,獨(dú)自萌發(fā)、生長,然后自行消亡的呢?唯一能解釋的,就是那場遮天蔽日的風(fēng)了。


  風(fēng),從遠(yuǎn)處帶來了一粒蘆葦?shù)姆N子,隨著沙塵一起輕輕地拋在沙丘上,然后又是怎樣的一場雨水,在一粒干渴的種子行將干癟之前,驟然降臨!這一場場生命的華典,從來都是在孤單中完成的嗎?或者,是一只還是一群遷徙遠(yuǎn)方的鳥,旅途中把這一粒孤單的種子,拋向了一片茫茫的沙海。


  而無論是一場風(fēng),還是一只鳥的翅膀,我都愿意為這一株孤單的、在死亡中慢慢躺下的蘆葦,表達(dá)一種生命的敬意。生命往復(fù),我們見過了太多的浩蕩和無垠,在繁華的盡頭,在荒涼的腹地,在大海般凝固的塔克拉瑪干沙漠里,我遇見了一種孤單,它的名字叫蘆葦。

(責(zé)任編輯:陳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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