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北網(wǎng)7月17日訊 據(jù)亞心網(wǎng)報道 近幾年,隨著小區(qū)興建,通往平頂山的道路陸續(xù)被切斷,平頂山上400畝樹林被圍成了“孤島”。和平渠斷流,加之水車無法上山,10多萬棵樹木活活被渴死。自治區(qū)交通運輸廳物業(yè)科科長石磊明痛心地說:“這些樹就像我們交通人的孩子一樣,看著它們陸續(xù)死去我卻無能為力,這種心情沒人可以理解。但眼下更讓人擔心的是,山下小區(qū)眾多,還有個加油加氣站,萬一山林發(fā)生火災,后果將不堪設想。”
健身的市民站在枯死的樹前
滿眼枯草黃,干枝隨處見
7月15日上午,記者跟隨石磊明從嘉和園小區(qū)一條只容一人通過的水泥臺階爬到了平頂山腳下。放眼望去,山腳下幾棵小樹孤零零地立著,干枯的樹枝隨風碰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沿著2米寬的小路向山頂走去,枯草干枝覆蓋地面。透過道路兩側的樹林,里面的樹木幾乎都成了“光桿司令”,就算偶爾能看見一點綠色,但那抹綠色實在少得可憐,好像你一個轉身它就會消失。還有一些樹木被風刮斷以各種姿勢躺在樹林間,不少斷裂的截面已經腐朽落滿了螞蟻。
圍繞山林行走一圈,每走幾步眼前就會出現(xiàn)大片枯死樹木的身影,這些樹木小的直徑有碗口粗細,而大的一個人根本無法環(huán)抱住。或許是由于山林難進的緣故,又或許是山林太蕭條已經失去了它在人們心中的形象,400畝山林中很難看到游玩的市民。
頭發(fā)花白、身形消瘦的翟大爺看著一棵被攔腰截斷的樹木黯然失神。記者估算了一下,這棵樹的直徑約20厘米,至少有10年的生長期。從腐朽的斷面來看,樹已死去多時。年過七旬的他是大修廠的員工,當年也參與了植樹,這棵樹就是他親手種下的。
他抖動著嘴唇說:“這棵樹以前長得很旺盛,樹冠像把傘。以前每次來平頂山我都會在這棵樹下乘涼,現(xiàn)在只能偶爾來看看。”
三代人把400畝荒山變綠林
石磊明說,1980年之前,平頂山上連野草都沒有。1984年,為了響應自治區(qū)“植樹造林、綠化荒山”的政策,自治區(qū)交通運輸廳正式接管平頂山的綠化工作。
平頂山土壤的惡劣情況,只適合榆樹和楊樹生長。為了保證樹苗的成活率,交通廳的三萬名員工全部參與到了植樹工作中。種下的樹苗因為土壤的原因一部分沒成活,為了將荒山變成樹林,30年來交通運輸廳投入了大量的人力、財力和物力,修建了蓄水池澆水管線等對樹木進行維護。功夫不負有心人,平頂山漸漸由漫山黃土變成了瑤林瓊樹。
回憶起種樹的情景,翟大爺說:“當時我們3萬交通人用了3個月的時間,才將這一片荒山種滿了樹,多不容易呀。等樹種成以后,為了不讓它們死去,單位給我們每人名下劃分了3棵樹,除了負責澆水滅蟲外,我們還要培土修剪。后來有部分樹木因為種種原因死去,我們的下一代就會去補種。”
1995年,樹木長大成林,為方便管理,交通廳專門聘請了5名護林員負責400畝樹木的日常維護和澆水。
春天樹木吐綠,來平頂山踏青的人一撥接著一撥;夏季綠樹成蔭、鳥語花香,樹蔭下到處是乘涼散步的人,充滿了歡聲笑語;秋天,金色樹葉鋪滿樹林,孩子們在上面奔跑打滾;冬天,山林一片銀裝素裹,雪白的地面上總會留下攝影愛好者的足跡。
回憶起平頂山林的美,翟大爺很陶醉:“那時的山林是我們附近所有小區(qū)居民納涼娛樂的小天堂。”
這種美和樂持續(xù)了6年,2011年樹木開始大面積死亡,短短3年時間,綠林就變成了枯林。
石磊明說:“三代交通人的心血,看著它們死去,我們心里怎能不痛,但實在沒法救它。”
荒山上種樹不易維護更難。面對大片樹木瀕臨死亡,交通人卻口口聲聲說無法拯救呢?記者找到護林員一探謎底。
護林員站在已中斷十多年的原進山大門前,這里曾是車輛上山的唯一道路。
和平渠斷流上山路被阻,樹木喊渴等死
海力力是一名護林員。8年來每天早上8點到晚上10點,他都會和四名隊友對整個山林進行一番巡邏,查看險情。一直以來,樹木的澆灌都依靠和平渠,以前每年4月20日和平渠放水時,護林員們都要全部出動,維修管道清理樹坑,確保每一株樹都能喝上水。
自2010年和平渠斷流以來,山上樹木“體質”越來越弱,風稍大一點,樹就會被刮斷。近百棵大樹折在了今年5月的那場大雪中。
來到蓄水池邊,2米多深的蓄水池里滿是垃圾,水泥墻面和池底也都出現(xiàn)了裂縫。池邊不到1米的地方,兩棵并排的直徑約50厘米的大樹早已干死。“2011年幾乎沒放、2012年20天、2013年50天,今年到現(xiàn)在一次都沒放水。”說起澆樹的情形,海力力清楚地記得3年來和平渠放水的天數(shù)。
“這兩棵樹是第一個能喝上水的,它們都死了,更別說其他樹了。如果把往年的放水量比作樹木‘喝水’的話,那么最近3年的放水量樹木充其量只是‘吃’了個冰棍。”他比喻道。
和平渠斷水后,為了保證樹木存活,自治區(qū)交通廳花35萬元購置了一輛帶噴灑功能的水車。由于干旱和土壤的緣故,雖然從10公里之外的地方送上山的水樹木只能喝到四分之一,但送水的工作一直堅持到水車唯一上山路被開發(fā)商阻斷。
“10萬余棵樹木全部喝上水至少持續(xù)放水10天,水車的力量雖然薄弱但能緩解旱情。往年市里會統(tǒng)一用飛機給樹打農藥,山下住滿人后就不讓打了。現(xiàn)在水不能澆,藥不能打,它們怎么活?”海力力說。
山下油氣站,安全隱患多
為了解澆水難的窘境,石磊明帶記者來到山林邊緣。順著山坡朝下望去,四周高樓林立,南北兩側山腳下加油站和加氣站并存。山坡邊緣的水泥面從山頂直垂到山腳,整個山林被阻隔成孤島。
指著地上的垃圾,海力力介紹,山林中時常有煙頭,還有市民將烤爐搬到山林中野炊。三年前的一場火災,上山道路被切斷消防車進不去,大家就抬著水罐滅火,好在火勢不大沒多少損失。
干草干樹枝無法下山,為了消除火災隱患,護林員將干樹枝和干草集中在空曠地焚燒過一次,但煙大被環(huán)保局叫停。
“萬一沒熄滅的煙頭落在草上,整片山林都會燒起來。山上沒有水,消防車進不來,兩個加油加氣站又在山下,周邊小區(qū)多,可能造成的損失不可估量。”石磊明擔心地說。
明知有隱患,為何山下建房時沒有人出來阻止?面對記者的詢問,他答道:“我們只負責綠化,土地的使用權在市上。開發(fā)商建房不通知我們就挖掉了幾百棵樹,去找對方手續(xù)齊全。建房批地是規(guī)劃局的事,我們無法插手。”
想拯救,苦于無回天之力
想上交,無奈沒人肯接收
用石磊明的話說,對于平頂山他們只有種樹養(yǎng)樹的權利??紤]到山林的情況特殊自己能插手解決的事情又有限,這幾年來交通廳多次向有關部門打報告想將平頂山交給烏市園林局,但是申請遲遲沒能得到批復。
當記者為平頂山4000畝樹林之事找到市園林局時,一工作人員稱,現(xiàn)在園林的管理權力下放,實行的是屬地管理的政策,園林的管理養(yǎng)護早已交到各個區(qū)的園林單位。
對于屬地管理一事,沙依巴克區(qū)園林隊隊長馬金保解釋,我們只負責轄區(qū)內的園林管理,但是平頂山目前還是交通廳管。決策權在市園林局,如果他們將平頂山交給我們了,我們就會管理。
水不僅能救活枯樹還能暫解火災隱患,為此記者聯(lián)系到負責和平渠放水事宜的烏魯木齊水業(yè)集團天山源水公司,該公司黨委副書記靳春元說,由于今年烏市雨水少,還不具備給和平渠放水的條件,目前還是要以保障市民的生活用水為主。隨后,記者又找到烏魯木齊市烏河管理處,工作人員稱,最近幾年,隨著和平渠水量減少,很多單位已不再依靠和平渠的水來灌溉,建議平頂山通過打自備水井或者引用地下水等辦法解決灌溉。
就烏河管理處的建議,石磊明苦笑,“辦法倒是挺好,但是機器無法進駐怎么打井。”
■記者手記
用犧牲綠地的方式換取城市的建設,在用地緊張的情況下無可厚非。但相關部門在規(guī)劃用地的時候能否考慮得更周全些,幾十年辛苦種的樹盡數(shù)面臨枯死,而它所帶來的安全隱患也間接威脅著周邊的安全。防先于治重于治,防好了也就無所謂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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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