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春運史是一部中國國民的苦難史一點也不夸張,每到春運時,“乘客受罪新聞”總會成為媒體春運報道最主要的題材,今年的春運苦難如期而至:先有部分廣東打工者買紙尿褲備戰(zhàn)春運回家,無奈自己解決火車如廁難問題;再有沈陽北站售票處,一男子為買火車票搭上了一條性命;然后是某次列車過分擁擠,誘發(fā)一位乘客精神病發(fā)作開窗欲跳火車——顯然,最多的苦難倒不在這些極端事件中,而在各地火車票大賣場徹夜長排的隊伍中,骯臟不堪的綠皮火車上,擠得頭昏腦漲的人群里,每個搭火車的人無可回避地“分享”著春運的苦難。
買票難、擁擠、服務差,說到這些春運苦難,有關部門的人一定會攤開雙手理直氣壯地回應:我們也沒有辦法,這是中國國情,中國人多,鐵路運力是有限的,又都趕在這幾天回家,票怎么會不難買,火車怎么會不擁擠?言下之意很明顯,買紙尿褲也罷,排隊猝死也罷,誘發(fā)精神病也罷,這些是中國既有國情下春運不可避免的苦難,很殘忍,但國民得承擔——如果誰再追問下去,可能“誰叫你不幸生在中國”之類的回答就會甩出來。
既然苦難是國情,那么這個國家中的每一個人每一個部門都應當來共同分擔,不能讓一部分人承擔苦難,另一部分人卻逃避責任的擔當,甚至借苦難發(fā)財。離開了“共同承擔”這個前提,苦難就變成了部分國民的“專利”,這樣的結(jié)果顯然有違社會公正。
而當下的現(xiàn)實卻是,鐵道部門利用壟斷優(yōu)勢和行政霸權,在“擁擠是必然的,苦難不可避免”這個冠冕堂皇的借口下,差不多把所有的春運代價都推到了乘客身上,自身的那部分利益卻雷打不動,甚至把此作為贏利機遇。最典型的表現(xiàn)即春運漲價,漲價的理由已經(jīng)被輿論批得體無完膚,筆者只想說的是:既然春運擁擠是國情,那么這個國家中的每個人都得承受這種苦難,而鐵道部門拿什么來承擔呢?必然是在票價上,人多擁擠服務變差,票價自然要降;即使降價了鐵路部門會虧本,也是回避不了的虧本,春運國情苦難需要大家承擔,不能只舍得讓老百姓擠得精神病發(fā)作,而鐵道部門卻在一旁賺得盆溢缽滿。
春運漲價的面孔表明,春運是國民受難的國情,是鐵道部門贏利的國情。在“人多、運力小、集中回家”的春運國情下,鐵道部門放棄了自己作為壟斷公共部門的社會責任,狠著心發(fā)“全國人民大團圓財”,成為國情的旁觀者和食利者;而將全部國情責任推給國民承擔。公共部門不與老百姓同舟共濟,老百姓只能落得“斯人獨憔悴”了。
所以買紙尿褲的打工者和被擠瘋了的乘客可以理直氣壯地質(zhì)問鐵道部門:你們有什么資格讓我們心甘情愿地承擔春運擁擠的苦難,這樣的國情下,你們承擔了什么,你們努力地做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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