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國往加拿大,是一次由白晝前往夜晚的旅行。下午4點起飛,乘客剛剛喝完晚餐供應的小支紅酒,航班便已隨著地球的自轉進入茫茫黑夜。拉起窗板,無邊無際的夜空使人聯(lián)想起塞利納《茫茫黑夜漫游》中的句子——我們生活在嚴寒黑夜,人生好像長途旅行;仰望星空尋找出路,天際卻無指引的明星。
在我們的目的地蒙特利爾,56歲的吉恩·貝利弗剛剛回到闊別11年的圣勞倫斯河畔。這些年,他獨自徒步走完75000公里,環(huán)游了64個國家。
離開的時候,他是一個破產的失敗者;回來的時候,他已成凱旋的英雄。“世界上有一種真正的英雄,那就是在認識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熱愛生活。”羅曼·羅蘭說的仿佛就是貝利弗這樣的人。
第一眼是異鄉(xiāng),第二眼是故鄉(xiāng)
加拿大這塊土地,兼有格倫·古爾德、諾爾曼·白求恩、萊昂納多·科恩、瑪格麗特·阿特伍德與賈斯汀·比伯,也讓《美國大城市的死與生》的作者簡·雅各布斯甘愿放棄美國國籍。談起加拿大印象,常有沒去過的人說它是個大鄉(xiāng)村,最不缺自然風光。但在大片的湖光山色之間,白求恩生活過八年的蒙特利爾是天生的都市。
關于蒙特利爾城最早的文學作品是1801年亞歷山大·麥肯齊的游記《從蒙特利爾出發(fā)的航行》。此后,此地一直以都市的面貌出現(xiàn)在小說里:1936年,莫利·卡拉漢在短篇小說集《四月來臨》中描寫蒙特利爾的小人物以及生活中的失敗者;1945年,加布里埃爾·魯瓦在《轉手的幸?!分袑懴铝硕?zhàn)期間蒙特利爾工人區(qū)的生活;1961年,里希勒《達迪·克拉威茲的學徒生涯》則是以蒙特利爾的貧窮猶太移民家庭為主角的。
加拿大國寶級女作家馬格麗特·阿特伍德與蒙特利爾亦有淵源,1967年至1968年,她在蒙特利爾的喬治威廉姆斯爵士大學短期任教,隨后,寫出了最為著名的小說《可以吃的女人》。
作家們筆下的蒙特利爾機器轟鳴,總是伴隨著貧窮、痛苦和沖突,這也是每一座大城市避免不了的成長的煩惱。但是以法語作為第一語言的蒙特利爾總是與北美各地保持著微妙的不同——人們只工作到下午4點,在那些無需為寒冷與取暖擔憂的日子,鄰居們下班后都手持酒杯坐在法式風格的外陽臺上休閑。
有人將蒙特利爾比作北美的巴黎:都講法語,都建設了發(fā)達的地下城,都擁有古色古香的建筑與浪漫的生活方式。從語言、宗教和60%的法裔移民可看出此地與歐洲的血緣關系。自1642年第一批法國人到埠,蒙特利爾曾經是新法蘭西首府、皮毛交易中心、交通樞紐、美洲大陸的酒源和罪惡之城。法裔與英裔在這里展開曠日持久的爭奪,到今天,英裔掌握著經濟,而法裔則掌握著這個城市的生活方式——熱情、隨興、今朝有酒今朝醉。
第一眼是異鄉(xiāng),花一個上午在農貿市場,吃焙果當早餐,再買上一些藍莓、玉米和蜂糖,蒙特利爾就會讓你有回到故鄉(xiāng)之感了。
噴氣船、地下城與太陽馬戲團
出生在蒙特利爾的民謠歌手魯福斯·韋恩萊特擁有典型的蒙特利爾性格,“人生總是茫然昏睡的時候居多,我只是在想方設法抓住那一絲一瞬迷霧中的火花,讓它們耀眼燃燒,直到你們不得不醒來”。
這也許可以解釋為什么此地的居民總是那么歡快地笑。在圣勞倫斯乘噴氣船沖浪全身濕透之后,經營游船生意20多年的老板會殷勤地為每位游客遞上一杯熱巧克力。意式快餐廳的橫梁上以稚拙的中文寫著糖、蜂蜜、面包字樣作為裝飾,說法語的老板反復過來探問食物是否可口。當?shù)氐姆ㄒ釋в蚊刻於紟в慰徒涍^她從小長大的社區(qū),那棵過去用來蕩秋千的樹對她來說已經不夠高。
蒙特利爾有兩樣東西最為專業(yè)而又活色生香。一是女士們贊不絕口的281酒吧(據(jù)說是北美最好的男脫衣舞俱樂部),19位帥氣的舞者,每周三個晚上“為在座的女士而變得性感”,女孩常選此地作為婚禮前夜的狂歡之地。每到周末,酒吧門前總是排起長隊。
二是成立于1984年的本地創(chuàng)業(yè)精英太陽馬戲團。太陽馬戲團可能是唯一叫馬戲團又沒有動物的團體,靠獨特創(chuàng)意和炫目的視覺體驗打天下。他們遍布40多個國家的表演團隊由來自全球的1000多名演員組成,每一位都身懷絕技。他們試圖表現(xiàn)的是一座人間樂園,充滿愛與歡樂。 (責任編輯: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