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兵:那父親跟他們講,就說一個軍人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如果中央下令抗日,如果我佟麟閣要不身先士卒的話,你們就可以把我支往天安門挖我雙眼,割我雙耳。
解說:1937年7月7日19點30分,暮色降臨,駐豐臺日軍第三大隊第八中隊全副武裝,由中隊長清水節(jié)郎率領,來到盧溝橋西北的回龍廟大瓦窯附近舉行夜間演習,10點半左右,20軍駐宛平守軍突然聽到城東北日軍演習位置響起一陣槍聲。
少頃,幾名日軍來到宛平城下,聲稱丟失一名叫志村菊次郎的士兵,要求進城搜查,日本駐北平特務機關長松井太久郎電話通知中國當局堅持派兵入城,聲稱否則“將以武力保衛(wèi)前進”,日方的無理要求遭到29軍的嚴辭拒絕,正當中日代表繼續(xù)交涉時,日軍突然對中國守軍發(fā)起攻擊,“七七盧溝橋事變”由此爆發(fā)。
張霖:7月7合,等到早晨起來以后,那時候聽見炮聲很近了,我出了院門在門口站著的時候,很能夠清楚地看到這個炮打的放,一直就往盧溝橋城里頭來進攻了,看到城里頭就是宛平縣政府的旗桿,那個地方在冒煙,就知道日本人已經發(fā)動起侵華的戰(zhàn)爭了。
解說:戰(zhàn)事之初,所有人都認為,這是幾年來發(fā)生在華北大小中日摩擦事件的延續(xù),不足為奇,日本人之慣技便是,利用軍事手段進行政治敲詐,打是假占便宜是真,誰也沒想到要打大仗。
張同新:當時華北的利益比關東軍在東北得的利益要小得多,它不能公開地說整個華北全都是我的,你偽化22個縣的時候,它也只能站在幕后,所以經常找機會進行挑釁,然后由華北當局跟它談判來取得一點好處,那好處取多了,它覺得有便宜可占了,它下一步可能采取更大的一個步驟。
解說:戰(zhàn)事一起,佟麟閣許久未回家,佟夫人彭靜智焦急萬分,卻只能在家坐等消息。
佟兵:“七七事變”起來了,父親根本就不回來了,一個軍人在前線他必然要犧牲(的準備),那家里頭非常緊張,心里頭非常著急。
解說:佟麟閣篤信基督教,性格木訥,不茍言笑,忠臣孝子,對父母晨昏定省,沒有當時軍官納妾、吸大煙、賭博等陋習,被同僚戲稱為“正人君子”。
佟兵:在我的記憶里頭,我從來沒有看過,我父親跟我母親不高興過,吵架,臉好像(紅過)鬧情緒這樣的,就沒有一次是這樣的。
解說:佟麟閣原名凌閣,字捷三,河北省高陽人,20歲投筆從戎,入伍于馮玉祥麾下,轉戰(zhàn)南北深為器重,中間曾一度解甲歸田,待“九一八事變”后,重批戰(zhàn)甲等待報國機會。
佟兵:當他們結婚20年的時候,給我母親定做了一副金鐲子,上頭刻著他寫的字,叫做瑞卿夫人隨我廿年,戎馬顛簸,受盡危艱,含辛茹苦,風雨同舟,尊老育幼,克勤克儉,鐫此數語,永志不忘,麟閣。
解說:這是1937年初,日軍偵察機從空中拍攝的宛平城附近的地形圖,照片上方的四方形為宛平城,連接宛平城和湖心島的是盧溝橋,照片左側與盧溝橋平行的是平漢鐵路橋,這座鐵橋是當時北平與外界聯(lián)系的重要通道,可以說是北平南邊的門戶,占領了這座橋北平便成了甕中之鱉。
郭景興:1937年7月8日早晨四點鐘,就把那個鐵橋拿下來了,咱們當時犧牲挺大。
解說:當時29軍四個師,分別駐在北平、天津、豐臺互為犄角,日軍挑起事端后并不占到便宜,但此時的宋哲元還沒有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重性,對和平依舊抱有幻想,試圖用談判局部解決。
郭景興:宋哲元“七七事變”回來以后,這個還是宋哲元還是談,主張談,并且還有一段把永定門把咱們的軍事設施都撤了,還是想著,還是幻想跟日本談,其實日本已經下決心,已經到這邊調兵了。
解說:7月11日,日本政府相繼召開首相、外相、陸相、海相、藏相參加的五相會議和內閣全體會議,通過了參謀本部派兵華北的意見,并決定把“盧溝橋事變”稱為“華北事變”,同日18日24分,日本政府發(fā)表了《派兵華北的聲明》,日本軍隊在“不擴大”的幌子下,披著談判的煙霧彈源源不斷地向華北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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