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愷∥甘肅
有個牙疼的小孩,牙很疼,坐立不安,煩燥。
他描述牙疼的方法,讓我記住了他。
他說:“牙疼,最疼,比爸爸打我還疼!”
我一聽,這個牙疼小孩說的話。震憾了,心揪了。
他才上一年級,幼小的心靈里,這樣講述牙疼的感覺。作為資深牙醫(yī)的我,心里很難受。
他上治療臺時,我就發(fā)現(xiàn)了;他爸爸用右手握住他的小手,使勁地一拉,硬把他拉上去的。父子倆拉手的方法是和別人不一樣的。他坐在牙椅的位子上,左顧右盼,那一雙期盼的眼神,一直瞅著我,惶恐不安的情緒,引起我的警覺。
張瑋,男,7歲,初診。
主訴:牙疼,不敢碰,一周。
檢查:口腔衛(wèi)生差,刷牙不潔,兩側牙冠下端,表面沉積食物殘渣。六齡齒已經萌出,未見齲壞。
A區(qū),IV深齲,患處紅腫,無波動感。叩痛明顯,冷刺激減緩。
診斷:A區(qū)lV化膿性根尖炎。
處置:局麻下開髓,拔髓,放置丁棉安撫,三日復診。
建議:右上臉頰冷敷,抗炎,疼痛時隨診。
治療后,這小子高興了。
我問他:“爸爸打你嗎?”
他說:“爸爸打。”
“為什么?”
“有時知道,有時不知道?”
“害怕爸爸嗎?”
“害怕!”
“媽媽不管嗎?”
“我沒有媽媽!”
我心,立即沉重起來了。
我又問他的爸爸……
他說:“我難,我是送快遞的,每天都累,帶著他更累,這孩子,不聽話……”
“為人之父,父為子影,是絕對不能打孩子的。你看!他那雙水汪汪的眼晴。你瞧!他那稚嫩的臉龐。當你舉起拳頭時,怎么能下起手?”
父親艱難地說:“錢不好掙,花銷也大,有時喘不過氣呀……”
“你生活的壓力我是理解的。失去母愛的孩子很懂事,人小,就知道與你相依為命。”
“唉!他調皮,老師也常叫我去……”
“你是不應該讓幼小的心靈,去承受你所說的負擔。”
爸爸低頭不語。
于是,我給牙疼的小孩,出了個主意。我說:“張瑋,當爸爸下班了,拖著疲憊的身子,進了家門。你大聲地說‘爸爸,您辛苦了!然后去倒一杯熱茶,爸爸,請您喝茶!當爸爸坐下來喝茶時,取出爸爸的拖鞋,爸爸,您累了,請換上拖鞋吧!’你能記住嗎?”聰明的他“嗯”了一聲!邊點頭邊說:“記住了。”
我對他說:“下次來看牙時,能告訴我嗎?”他又點了點頭。
父子倆愉快地一起回去了。
到了復診地時候了,我盼著那個牙疼的小孩來就診。
他來了。
他給我說:“我的牙齒,不疼了。”
我說:“那就好。”
然后,小家伙悄悄地告訴我:“大夫!上次您教給我的方法很靈。我做了,說完,就倒茶,拿拖鞋,催著爸爸換上。”
不知怎么搞的?爸爸聽了,一下子抱著我,不松手,竟然哭了,還哭出聲了,嚇的我,跟著爸爸一起哭了……
我從未見過爸爸哭,哭得是那么傷心。從此,爸爸再也沒有打我了。
我會心地笑了,心也從此落下來了。
2019,8,14日
讀劉愷新作《牙疼的小孩》很有感觸,寫幾句順口溜為其點贊。
贊良醫(yī),呼喚新醫(yī)風
小孩牙有病,牙疼看醫(yī)生,
醫(yī)生問那疼,回答有特征。
牙疼勝爸打,疼來真要命。
牙科好醫(yī)生,醫(yī)術很高明,
先治牙疼病,再緩父子情。
授孩一良方,效果真叫靈,
父子情如初。從此牙不疼,
感謝好醫(yī)生,呼喚新醫(yī)風。
八旬老翁張錫韓 作
作者簡介:劉愷,牙醫(yī)。陜西渭南人,蘭州軍區(qū)機關門診部退休。甘肅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
(責任編輯:張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