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社會科學報》:請問現(xiàn)在驪靬研究進行到什么程度?
陳正義:談到這個就必須提起我們2007年出版的《消失的羅馬軍團:千年的歷史回響》一書,書中集中了多年來驪靬研究的成果,也收錄了大量重要的圖片和文字資料,翻翻這本書就大致可以了解驪靬文化的情況。書中的文字主要是由我撰寫的。有很多人都對驪靬感興趣,不斷有新人加入到驪靬研究的隊伍中來?,F(xiàn)在甘肅省里和地方都很重視驪靬文化的研究,認識到這是一個有國際影響的學術課題。
《中國社會科學報》:關意權教授和您一起開辟了驪靬研究這一學術領域?
陳正義:關老爺子(指關意權教授)是滿族人,畢業(yè)于金陵大學文學院歷史系,抗日戰(zhàn)爭時期曾經(jīng)做過美國援華空軍“飛虎隊”翻譯。他長期任教于西北民族學院,也就是現(xiàn)在的西北民族大學。關教授學術功底很扎實,他從1978-1998年,用了20年時間搜羅中外的相關史料,對驪靬“羅馬城”問題進行了深入研究,指出中華民族曾融入了古羅馬后裔。關老爺子是我的前輩,我從他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
《中國社會科學報》:對于驪靬為“羅馬城”的觀點,有不少學者都提出過批評,有的批評還很尖銳,您怎么看待這些學術批評?
陳正義:對于不同觀點,我們都應該表示歡迎。學術觀點沒有什么不可以討論的。應該說,這么多年,學術界提出的反對意見極大地推動了驪靬研究的發(fā)展,使得驪靬研究在深度和廣度上比過去都有了很大的進步。
我自己的觀點也有所發(fā)展和修正,但是我的基本觀點沒有改變。隨著多年來各領域研究公布的一些新成果,我認為驪靬人也許不一定就是羅馬人的后裔,但是我堅持認為驪靬人與羅馬軍團有關。當時的羅馬軍團也有許多雇傭軍,不少士兵也直接雇傭自中亞各地,而不一定來自意大利本土。
經(jīng)過多年的積累,關于驪靬人、驪靬城以及驪靬文化的研究已頗為豐富,甚至可以稱為“驪靬學”了。我覺得,現(xiàn)在我們可以這么說,驪靬在中國,“驪靬學”也在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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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漢驪靬縣,或作驪靬、犁靬、黎靬,皆同音異字。由于中外不少學者稱驪靬縣故址(今甘肅永昌縣附近)是一個安置羅馬戰(zhàn)俘的地方(詳見《人民日報》1989年12月15日第三版:郗永年、孫雷鈞的《永昌有座西漢安置羅馬戰(zhàn)俘城》),所以近年來,有關“驪靬”之得名也引起了史學家的關注,可謂眾說紛紜。而“驪靬”得名之爭,也即是此地是否與安置羅馬戰(zhàn)俘有關之爭。
早在唐代,顏師古注《漢書·地理志》時就說,驪靬縣“蓋取此國(指大秦)為名耳”。清代王筠《說文句讀》引張穆的話說:“驪靬本西域國,漢以其降人置縣。”清末王先謙的《漢書補注》也說驪靬“蓋以其降人置縣”。本世紀初,法國人伯希和稱犁靬應是古埃及亞歷山大城(Alexandria)的譯音,而日本白鳥庫吉也持這一觀點(見《中國大百科全書·中國歷史》)。上世紀40年代,英國學者德效騫認為,驪靬縣應是安置羅馬降人的縣城。法國布爾努瓦在其1963年出版的《絲綢之路》一書中也引述并贊同德效騫的觀點。等等。
現(xiàn)今,關于驪靬與羅馬軍團關系的爭論仍未停息。在眾多的學者論述中,蘭州大學歷史學院的陳正義和汪受寬教授,分別代表了兩種不同的觀點。
(責任編輯: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