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吐魯番大地最早的樂園
早在3300年前,姑師人(后改稱車師)是雄踞吐魯番大地的主人,他們已經進入文明時期,建立了自己的小王國,并擁有自己的都城,他們以吐魯番盆地的車師前王國為中心,包括周邊的車師后國、車師都尉國、車師后城長國,地跨天山南北,影響遠及西域內外,為開發(fā)吐魯番綠洲和豐富與創(chuàng)造蘇貝希文化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為人類文明史寫了光輝燦爛的篇章。
鉆木取火器
弓、箭
鑲綠松石金飾件
金耳環(huán)
珠飾
根據(jù)漢古文獻記載,中華民族的祖先之一叫做“燧人氏”的對中華民族的不朽貢獻,就是他發(fā)明了鉆木取火,神奇地改變了古代人類的生活和命運。在吐魯 番出土的木器文物中,發(fā)現(xiàn)了大量的鉆木取火用具,遍布阿拉溝、魚兒溝發(fā)掘的每一座墓中。這類標本大多作長條形,長10~20厘米,寬2~3厘米,厚2厘米上下,其上,都保留著不少取過火的鉆孔,孔徑1厘米左右,孔內多是經過
燒灼的焦黑色,有力地證明了反映華夏民族起源的“燧人氏”的傳說,也展示了車師人是中國大地最早的“鉆木取火”的先行者。
在火焰山腹地的蘇貝希,發(fā)現(xiàn)了多處車師人墓地,墓穴中的男人,多為英勇善戰(zhàn)的勇士,他們身材魁偉,體魄健壯,頭戴氈盔,腰系皮質箭箙,在保存完好的箭箙中,盛裝著多支利箭,箭頭因功能不同分為鐵、角、木三種;腰帶上佩有鋒利的小鐵刀和隨身帶的磨刀石,他們個個都是以馬代步的騎士,而且騎術高明。有馬鞍沒有馬鐙,仍然馳騁在天山腹地和蘇貝希內外。車師女性,不但容貌秀美,而且相當注意形體修飾,她們頭戴發(fā)套,插配木笄,貼身長布衣,平整、柔軟,外套皮大衣,細長的袖,兩手并不插入其中,而是作為增加形體美的裝飾。在交河域溝北、溝西的車師王族陵寢中,發(fā)現(xiàn)了不少隨葬的鳥獸紋黃金頸飾、衣飾、寶石、胸針和金質獸紋足腕飾片,充分展示車師貴族女性的審美情趣。
在蘇貝希墓地中出土了一具男尸,胸肌部有著明顯的刀口,為了拯救生命,曾經用線進行縫合,但創(chuàng)口未愈合就離開了人間,在一個女尸懷中,發(fā)現(xiàn)了已經產出的四個嬰兒,最后,多產的母親還是和剛剛來到人世的孩子一道告別了人間。
這一時期,紡織技術已經大行其道。毛紡織物,是車師人主要的服裝材料,也是每個車師家庭中主婦們必須完成的重要手工制品。捻紡毛線的木質紡輪伴隨她們一生,甚至被她們帶進了墳墓,以便能為丈夫孩子紡線制衣。別看她們使用的紡輪十分簡單,但捻紡出來的毛線卻相當細勻,手織的毛布織面平整,不僅有平紋、斜紋、而且還采用了“通經斷緯”的技法,在單色毛織物上織入紅、棕、黃等彩色毛紗,造型美觀大方的條紋、三角紋,真是技藝非凡,巧奪天工。服裝越來越成為社會地位的象征和主要貿易產品。阿拉溝出土的大量毛紡織物,放在上海紡織科學研究院的專家面前,曾使他們大吃一驚,想不到距今2200年前的毛紡織物標本,不僅是研究車師人毛紡織技術的珍貴標本,而且是中國紡織業(yè)發(fā)展歷史上光輝的一頁。
蘇貝希遺址發(fā)現(xiàn)一間制陶的手工作坊,證明車師人的制陶業(yè)可能已達到專業(yè)化程度。陶器是吐魯番先民墓葬中最常見的隨葬品。這些陶器,大多保存完整,它們造型特殊別致,彩繪個性鮮明,陶質為夾砂紅陶,燒制火候適中。器形以單耳器為主,少量無耳器,多為圓底器,其次平底器,個別為寰足器。這些陶器主要為日常生活中的實用器皿,器類有釜、罐、杯、壺、豆、盤、缽、碗、三足盤和雙聯(lián)罐等。陶器上有吐魯番特有的三角形、漩紋、垂幛紋、菱形紋、網格紋等,部分陶器造型極具特色,如鄯善洋海二號墓出土的兩件帶柄陶器,柄端塑成動物頭形,一件為野羊頭像,另一件塑成公綿羊頭像,形象生動逼真。
在蘇貝希墓葬中還出土了12件形體十分特殊的陶杯,雙耳直壁杯、斜腰耳杯、口沿立耳杯、這一類陶器是蘇貝希文化標志性的產品,為其它考古文化所未見。
木桶
木器也廣泛使用于車師人的日常生產和生活中,其出土數(shù)量比陶器多,反映了木材在青銅時代的經濟中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木器的制作方法,一般用圓木截成坯料,再經過砍、削、挖、刮、刻、彎曲、拉直、打磨,修整制成需要的器形。車師人常在木器上雕刻各種動物形象來反映社會生活畫面和寄托自己的藝術情思。如洋海墓地出土的雙耳木桶,口沿上有兩個對稱立耳,耳上穿孔,通體飾彩,上下口飾連續(xù)三角紋,中間兩排動物,雕刻出輪廓后涂黑彩,上面一排兩匹狼一只野山羊,下面一排三只野山羊,又如洋海墓地出土的橢圓形木桶,有對應的兩個彩繩小孔。上下沿飾三角紋,紅、黃、黑色彩,寓意為兩只狼為搶奪兩只野山羊而拼死搏斗,畫面生動逼真,狼和羊栩栩如生,其他如洋海墓出土的刺猬形木盒和木橖,無不為難得的雕刻藝術佳作和考古文化精品。在木盆底部雕刻的動物形象,還有馬、虎、狗、梅花鹿、駱駝、野豬、飛鳥等。從木器造型的復雜程度和雕刻圖案豐富多彩來看,當時的木器加工工藝已經達到了相當高的水平,可能已擁有了特色鏇木工藝。
馬鞍是精于狩獵的車師人最先擁有的馬具,蘇貝希一號墓地出土的一件馬鞍,富含有深層的文化意義,它是用厚皮墊縫合而成,整個鞍面上用皮條縫出成排的扣花,鞍橋兩端各綴四副8件磨光成桃形和S形帶孔骨扣,上面有細皮帶穿出,馬鞍腰間僅有一根皮帶固定鞍身,中部有一細皮帶系于馬的前胸,兩鞍片寬中間縫一皮扣,用于連接后酋,鞍下有氈韉,用白色薄氈裁成。鞍上無鐙,也未見代替了鐙的皮帶圈,讓人驚訝的是蘇貝希的馬鞍與蘇聯(lián)阿爾泰馬澤雷克墓地出土的馬鞍形狀、結構完全一致,甚至連皮鞍填以鹿毛這一細節(jié)也一樣。車師人雖然深居山間地,綠洲小村,但隔不斷他們與廣大外部世界的交流與聯(lián)系,他們稱得上是前絲綢之路的開拓者。
烏魯木齊至吐魯番是地球上離海洋最遠的地方,在偏僻山間谷地的車師人墓葬中都多次發(fā)現(xiàn)相當數(shù)量的海貝,這些東至南海東海,印度洋、波斯灣才能找到的海貝,成了車師人十分寶貴的珍愛之物,當作了追求時尚的衣飾和頸飾,它們的出現(xiàn)并非偶然,說明小小的蘇貝希山村并不封閉,它路通天下,車師人并不保守,他們早在2000多年前就開始與海外世界經濟和文化交流。與海貝一起,在車師墓葬中,還有一種銅鏡,銅鏡直徑10厘米,下方往往有手持把手,讓人奇怪的是這種銅鏡的造型,居然與希臘銅鏡造型有相通之處,這不能不令人想到,馳馬天山的車師人,他們的外聯(lián)范圍已經達到了巴爾干半島南部的希臘,再聯(lián)系到費爾干納盆地烏孜別克斯坦帶有希臘風格的銅罐,可能也是這條東西方文明交流上的文化遺存。在好幾座車師古墓中還發(fā)現(xiàn)漆盤和平紋鳳紋刺繡,漆器木胎,亮黑的漆底上刷上白色、朱紅色,描繪出層層云氣,象征著祖國萬重河山紫氣東來,白色絹地上,用墨綠,紫紅色絲絨,繡出花香鳥語,顯示出中原大地春滿人間。
吐魯番盆地地處亞歐大陸交通要道,早在公元前2世紀的車師人,就在為這條東西方文明交流道路開拓上作出自己的歷史貢獻。
以上圖片來源:(選自《(吐魯番文物精粹)》
(責任編輯: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