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小憩
阿爾泰山巖畫
整理標本
專家們在采集標本
阿爾泰山是新疆主要牧業(yè)基地,也是礦山基地,但多年來,過度放牧和礦山開采使阿爾泰山兩河源頭多種動植物資源遭到破壞,生態(tài)明顯惡化,水流量逐漸減少……2001年8月,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正式成立阿爾泰山兩河源頭自然保護區(qū),以期拯救阿爾泰山兩河源頭的生態(tài)環(huán)境。今年5月中旬起,一支由新疆地貌、河流、動物、植物、鳥類、魚類、昆蟲等各領(lǐng)域知名專家、學者組成的科學考察隊,對阿爾泰山兩河源頭自然保護區(qū)進行了踏勘,他們要摸清"家底",對考察結(jié)果進行科學提升,為保護區(qū)的總體規(guī)劃提供立論依據(jù)。
此次科學考察由國家林業(yè)局提供資金,阿爾泰林業(yè)局組織實施,這是新疆為建立自然保護區(qū)進行的首次大規(guī)模專項考察。考察期為5月中旬至7月中旬。參加這次科考隊的專家有中科院生態(tài)與地理研究所動物專家谷景和、鳥類專家馬鳴、新師大地理系教授海鷹、新大生命科學與技術(shù)學院教授黃人鑫、阿不都拉·阿巴斯、新大資源與環(huán)境科學學院副教授努爾巴依、新農(nóng)大林學院副教授王兵等。
山里的清晨陽光從窗戶里映射進來,使大塊潮濕陰暗的地面和這個房間不協(xié)調(diào)地明亮著。
這是青河山區(qū)林場苗圃(當?shù)卣Z為冬不哈林苗圃地),距青河縣45公里。昨天,考察隊一行差不多走了8個小時的泥濘路和2個小時的山間石子路才到達此處。
烏龍古河的一個支流大青格里河歡暢地流經(jīng)此處,青河縣境內(nèi)的考察從大青格里河開始,我們的大本營就暫時安扎在這里。
不知疲倦的濤聲喚醒了藏在林間的鳥兒和酣睡中的我。
我住在一間紅色的小木屋里,相距不遠處是兩頂白色的帳篷,近20名專家學者顛簸了一個白天,累了,此刻,他們依然在濤聲中安然地睡著。
我輕輕地下床打開木門,一股濃重的潮濕氣味迎面撲來。
大青格里河兩岸長滿了西伯利亞云杉和西伯利亞落葉松。夜里下了小雨,青草上晶瑩的露珠瞬間就沾濕了我的鞋面,我走著,吮吸著森林里逼人的濕潤的氣息。
大青格里河的水軟綿綿的。我原以為它冰冷,會刺痛我,可當我小心翼翼地將手伸進水中時,喜悅和溫暖剎時就占據(jù)了我的心。
寂靜悄無聲息地在我的周身蔓延,我有點兒驚恐,我四下里張望,為我不能享受這無邊的寂靜而萬分惱火。
晨霧漸漸彌漫開來,周圍的一切都明朗起來,我沿著大青格里河向前走。我記起夜里做的一個夢:一位牧民騎馬來到我跟前說,如果這樣,5年后大青格里河就會沒水干涸了。說完,他一揚鞭走了。我哭泣了,在他揚起的鞭子落下時。
風趣的老專家氈房里的專家陸續(xù)出來了。阿教授在眼鏡下辨認他心愛的地衣,王兵默默地翻閱著植物標本,黃人鑫將一只昆蟲裝進酒精瓶里……熱烈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枝灑在他們身上。
我第一次見到阿教授時,他向我幽默地行了個脫帽禮,我笑了,一個有趣的專家。
"抽第一根煙,就意味著睡眠的結(jié)束。"谷老先生盤腿坐著,緩慢地說。
不論白天翻過了幾座山,四肢是多么疲憊,一日三餐,我們就是在這種歡笑聲中開始又結(jié)束的。
我迷戀著老專家們的幽默、風趣、和藹和慈祥。他們?nèi)缤业母赣H一般,讓我感到安全和溫暖,我甚至會頑皮地在他們面前搞出一些惡作劇。
早飯后,老專家們開了個會。他們說,這個計劃從春天一直醞釀到現(xiàn)在,考察一定要點面結(jié)合,細致入微,為將來的規(guī)劃提供大量有價值的依據(jù)。
誰心里都清楚,自己承擔著怎樣的責任,在這無比清幽的景色里,躁動著一種火熱的情緒。
一天的工作勞動開始了。根據(jù)工作性質(zhì),大家有的三五結(jié)伴,有的獨自一人。他們手里分別拿著昆蟲網(wǎng)、顯微鏡、手鏟、鐵鍬、夾子、籃子……一會兒功夫,他們的背影就消失在艷陽下的密林中,再也找不見了。
金黃色的金蓮花是阿爾泰山里最漂亮的山花,它們金燦燦的,連片兒鋪展在無際的綠色中,向人們展示著孤傲無比的美麗。那一張張含著露水的臉頰上,流連著色彩繽紛的蝴蝶。阿教授站在一片金色的金蓮花中看地衣標本,唱著歌兒。
黃人鑫揮舞著昆蟲網(wǎng),在抖動的花瓣兒上來回飄移。他說,初步估計,整個阿爾泰山足有兩萬種昆蟲。
馬鳴手提三角架,脖子上掛著單筒和雙筒望遠鏡到林間觀鳥。
這是個晴朗的上午,一只又一只鳥兒在云朵下鳴叫著飛翔而過。
馬鳴說,觀鳥的方法很多,可以聽鳥語,看鳥的足跡、鳥的糞便、鳥的羽毛,以此來辨認鳥的種類。
山間的氣候變化莫測,轉(zhuǎn)眼間便細雨如絲般密密地斜織在林間、山頭。"快看,一只朱雀!"馬鳴叫道。
在馬鳴的單筒望遠鏡里,我清晰地看到,鹿場墻頭上,站立著一只美麗的鳥。它有著紅色的頭和脖頸,遠望,宛如綠色草叢里綻開的一朵紅玫瑰,火一樣耀眼。
這是一只朱雀,它豆子般的眼睛警惕地四處張望著,稍停片刻,又輕盈地跳躍、飛落到樹尖上,隨著枝頭的輕輕晃動有節(jié)奏地歌唱著。
一大群原鴿停落在我們對面的巖石上,梳理著它們潔白的羽毛。
鳶來了。這是草原上最常見的一種猛禽,數(shù)量很多,它甚至可以抓塔里木河里的魚兒當美餐。
原鴿對鳶的到來非常不滿,因為它打擾了它們安靜的梳妝。像是有誰發(fā)出了警告,原鴿們整齊地起飛,它們白色的身體從我們頭頂上的天空中滑翔而過,美極了。
鳶在空中追逐著原鴿,原鴿勇敢地飛翔著,漸飛漸遠……外出采集標本的人們陸續(xù)返回了,但他們的工作還遠沒有結(jié)束。在疲憊的肢體下,涌動著他們的使命。
他們在夕陽的映照下開始解剖、制作、整理標本……蔣為逮了一只蜥蜴,他給蜥蜴灌了酒,蜥蜴醉了。扭動著身子在棣色的草地上飄忽不定地爬來爬去。蔣為說,不給它酒喝,小東西早跑了。
巧遇阿肯彈唱會阿爾泰山的清晨有點冷,裹著毛衣的我還是感受到了一絲寒意。我坐在一塊突兀的綠色巨石上,傾聽著大青格里河的訴說。
它豪邁地將白色的浪花掀起老高,又一路爽朗地拋下,河底的石塊清澈見底。
海鷹教授走來了,踏著清晨冰涼的露水,他在森林里散步、思索。
他對我說,阿爾泰山山頂有苔原,在我國只有兩個地方有苔原,即長白山和阿爾泰山。
(責任編輯:陳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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