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種對婦女斗爭意識喚醒嘗試的失敗原因在于那個年代,魯迅本身有他的偉大之處,他的偉大之處在于以改造國民性為己任,他深刻意識到封建思想對民眾的毒害,同時又指出了國民的劣根性,希冀喚醒民眾。
“五四”時期是一個呼喊口號的時代,關于婦女解放的“男女平等”、“婚姻自主”、“婦女參政”等口號當時盛極一時,人人都在為婦女解放呼喊,但是魯迅并不像其他作家一樣,不只是讓女性決絕地背離家庭,而是對婦女解放的道路進行探索。
五四時期的許多作家受挪威劇作家易卜生的戲劇《玩偶之家》影響,塑造了很多“娜拉”式人物,但是對娜拉走出家庭向何處去卻沒有人指明方向,魯迅指出娜拉走后有兩條路:“不是墮落,就是回來”。“因為如果是一匹小鳥,則籠子里固然不自由,而一出籠門,外面便又有鷹,有貓,以及別的什么東西之類,倘使已經(jīng)關得麻痹了翅了,忘卻了飛翔,也誠然是無路可以走。”魯迅指出了女人在家里呆久了,由于沒有經(jīng)濟保障,她就失去了獨自生活的能力。魯迅又隨即指出:“錢,——高雅的說罷,就是經(jīng)濟,是最要緊的了。自由固不是錢不能買到的,但能夠為錢而賣掉。”
可見,對于保障婦女的地位,經(jīng)濟權是最要緊的了。女人在家應該先獲得男女平均的分配。其次還應該在社會獲得男女相等的權利。魯迅切中要害,抓住問題的實質。沒有經(jīng)濟的獨立,婦女解放就是泛泛而談,空論一場。能喊出“我是我自己的,你們誰也沒有干涉我的權利”的子君悲劇說明了女人必須抓住經(jīng)濟權,才能走出家庭,不至于墮落或回來,魯迅提出的經(jīng)濟權問題深化了“五四”時期女性個性解放思想,“人必生活著,愛才有所附麗”,魯迅對生存問題的看重,正是指出了“五四”女性當追求到婚姻自由后,面對平淡生活時所處的困境。
魯迅重視經(jīng)濟權取得對于女人解放的意義,但他并沒有將視野只停留在經(jīng)濟權地取得上,因為經(jīng)濟權只能暫時緩解矛盾,并不是長久之計。魯迅指出:“在現(xiàn)在的社會里,不但女人常做男人的傀儡,就是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也相互地作傀儡,男人也常作女人的傀儡,這決不是幾個女人取得經(jīng)濟權所能救的。”
緊接著魯迅又指出“如果經(jīng)濟制度改革了,那上文當然完全是廢話。”可見,魯迅著眼于經(jīng)濟制度的變革,他更大的希望在于改變整個中國,因為只有整個社會的變革,婦女才會真正解放自己。“在真的解放之前,是戰(zhàn)斗。但我并非說,女人應該和男人一樣的拿槍,或者只給自己孩子吸一只奶,而使男子去負擔那一半。我只以為應該不自茍安于目前暫時的位置,而不斷的為解放思想、經(jīng)濟而戰(zhàn)斗”??梢?,魯迅認為婦女解放和社會革命是相互聯(lián)系的,他指出了婦女解放的根本任務和根本出路。
中國近代的婦女解放走過了一條艱難曲折的道路,許多人都為了婦女解放做出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而魯迅作為一個作家,更作為一個思想家,他一開始就把婦女解放和反封建的斗爭結合在一起,他對婦女問題的關注程度和對婦女地位的思考深度,都超過了同時代其他人,他沒有將視野只停留在知識女性身上,而是更為關注身處社會底層的廣大勞動婦女,為她們指明道路,同時也指出了封建統(tǒng)治下的勞動婦女自身的弱點問題。魯迅以一種悲天憫人的視角關注著蕓蕓眾生,“怒其不幸,哀其不爭”是對魯迅女性觀及其筆下的女性世界最真實地寫照。魯迅是婦女解放道路上的精神引路人,同時也是婦女解放道路的奠基者。
作者簡介:
王崢,女,北京人,研究方向:中國古代文學;工作單位:河北大學工商學院。
劉海燕,女,秦皇島人,研究方向:教學管理;工作單位河北大學工商學院。
及爍,女,河北邢臺人,河北大學新聞傳播學院研究生,研究方向編輯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