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這對畫壇伉儷會一直攜手同修,但溥心畬后來還是另納妾室!出身名門、才華橫溢的結發(fā)妻子哪能容忍這樣不堪的感情背叛,長期積郁在心,羅夫人氣得兩次嚴重中風,50歲便撒手人寰!讓溥二爺欲罷不能,讓羅夫人百般崩潰的第三者,不是別人,就是羅清媛的貼身丫環(huán)李墨云(名雀屏)。
納丫環(huán)為妾小人掌權得勢
李雀屏,一個在小胡同里長大,時常以撿煤渣補貼家用的卑微女孩,當年被項太夫人用一百塊銀元買來做了丫環(huán)。或許在進來之前,她從未見過這樣闊綽的王府宅邸,做夢也不敢想象自己還能每天服侍前清王孫與夫人。就是這個怯生生的丫頭,正好遇上人到中年、對原配夫人只剩親情的溥二爺。
正如她的名字,少女孔雀開屏了,幾分嫵媚惹得男主人春心蕩漾。于是溥心畬為之魂不守舍,對她很是迷戀。這位丫頭很快飄飄然起來,居然恃寵而驕,惹得府內上上下下都很討厭她。項太夫人看在眼里,也覺得不成體統(tǒng),就把雀屏趕出去了。只怪這不爭氣的溥二爺鬼迷心竅,居然也經常出門去找雀屏,把車停在貧民胡同的門口,引來街頭巷尾的議論。項太夫人實在顏面難堪,只好把雀屏又召回來,1936年定為兒子的側室,賜了一個文雅的名字--墨云。那年溥心畬正好40歲,墨云18歲。第二年,主持家務的項太夫人就去世了。
按理說,羅清媛這時應該擔起主持家務的重任,但她的溥心畬世俗能力與丈夫一樣,約等于零。也難怪,富貴千金出身,后來又嫁給皇族文人溥心畬,兩人整日舞文弄墨,哪知曉柴米油鹽的瑣事呢?這位憨厚有余、干練不足的大夫人,有她致命的弱點:對丈夫疏于管束,對孩子寬于管教,對一個沒落大家庭的財務管理更是一片茫然。
1937年,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面對日益捉襟見肘的經濟情況,羅清媛顯得手足無措,并且當時她因極度抑郁導致首度中風。而她的大女兒韜華也和父母一樣,不會持家。從小過慣苦日子的李墨云,很會精打細算,于是她逐漸管了家,掌了權,得了勢。很快,恭王府又不能住了,溥家搬到北京西郊的頤和園介壽堂租住,經濟更為堪憂。
李墨云掌理錢財、把持家中大小事務后,一邊開源一邊節(jié)流。她一方面不停地接訂單,催著丈夫大量畫畫;一方面苛扣傭人,吃的用的都降級,自己卻吃鮮蝦大魚,讓傭人怨聲嘖嘖。當時居住頤和園的另一位畫家就是張大千。“南張北溥”的說法,那時已經為人津津樂道。所以李墨云對張大千格外熱情,總希望他能多多與溥心畬畫畫,皆因為這樣的畫作更好賣。后來張大千抱怨,他們合作的畫,好多都被李墨云收去不知下落了。
客觀說,李墨云當時持家有功。但是這位麻雀變鳳凰的少婦,對權力和金錢的欲望越來越膨脹。1949年南渡臺灣后,溥心畬實際上成了她的賺錢機器,連看電視和聊天的時間都要受其限制。平時還只供給他劣質煙。為在經濟上徹底控制,李墨云掌握著溥心畬全部的書畫用印,所有作品,必須經她蓋上印章,收取潤金。這逼得溥心畬不得不隔三差五地暗自在朋友家作畫,鈐上由學生幫助刻的印章,以應答社交所需。
晚年情感不堪淪為搖錢樹
嗜錢如命的小人習氣,還不是最讓溥心畬寒心的。堂而皇之的紅杏出墻,更讓溥大師倍受羞辱。摘“杏”者是夫婦二人1947年在杭州認識的奶油小生章宗堯。招待所員工章宗堯特別會拍馬逢迎,陪同游玩,頗得溥心畬歡心,更得李墨云“歡心”.1949年偷渡時,章一家五口與溥同舟。到臺后,章自稱是溥的經紀人。其時,章已有3個孩子,妻子原本希望來臺后丈夫能與李墨云斷掉,無奈未果,其妻與三子女又輾轉回到大陸。在臺初期,章一直住在溥心畬家。那時劉河北等學生也借居溥先生寓所,他們目睹李、章茍且,為老師悲哀不勝。年逾五十的溥心畬對此早有覺察,也知此事已成他人談資,但隱忍不語,很少形之于色。
也許,看盡世態(tài)炎涼的一代王孫,認命了吧。他深知自己不食人間煙火,卻生逢亂世,又遇人不淑。一介老書生,只知畫畫寫字,供養(yǎng)煙云,沒有自我料理能力,生活早已被李墨云牢牢掌控!君子奈何?只好忍氣吞聲,息事寧人。后來章宗堯搬出溥家,自立門戶。直到溥心畬作古后,李墨云始知在她與溥心畬1950年代訪日期間,章宗堯不但另結新歡,且生有二子。二人關系因此終結。李墨云后來另嫁他人,而她與溥心畬沒有孩子。
這張糾葛的網脈中,溥心畬是最大的犧牲品,成為被李、章二人挾持的搖錢樹。老大徒傷悲的溥心畬,晚年天天盤膝作畫寫字,人生悲歡離合都化為筆底風雨,不然日子過得更難堪。這種難堪,甚或是不堪,在他1955年從日本被“押”回臺灣后,更加沉重。抑郁、無望、落魄的溥心畬,8年后患上鼻咽癌,68歲就在臺病逝。張大千比他長壽多了,活到85歲高齡。
做人就做張成仙再做溥
有人說,堂堂溥心畬的后半生居然毀在一個女人手里。此言也對也不對。若是換作張大千遇到李墨云這樣的女人,其結果一定不會如此。到頭來,除了新舊交替的時代原因外,還是性格決定命運。
從偏僻的四川內江走出來的張大千,小時候家境貧寒。他是從社會底層一步一步闖出來打開世界的,所以這種向上的奮斗沒有什么心理包袱,而且也鍛煉了張大千洞明世事的能力。這種草莽之氣、野逸之狀,是一種天才的雄性氣質,愛熱鬧、愛朋友、愛賺錢、愛花錢、愛出名,不僅一路遇貴人相助,還一路遇佳人相伴。人生在世,就是要接地氣、混得開,這是張大千作為職業(yè)畫家的過人之處。他最知道江湖有多大,社交時動如脫兔,繪畫時靜如處子。
這般聰明理智的開合本領,是溥心畬欠缺的。他自小浸泡在大清帝國的皇族教育中,怎可能深諳俗世塵情,并穿梭自如?本色華貴的皇家文人,又做了多年的西山逸士,不喜交際,不做無謂應酬,一舉一動沒有絲毫俗氣。這樣的前清王孫,涉足民國社會后的“捕食”能力,不免顯得孱弱。在選擇和駕馭女人的問題上,此弱點集中體現(xiàn)出來。張大千一生放浪形骸,三妻四妾,但是他總能很有力地把控關系,為己所用;溥心畬的個人生活則要低調黯然許多,正室是包辦婚姻,唯一自己選擇的小妾卻是讓自己吃盡苦果的“攪家精”.
一邊是“得意須盡歡”的張大千,一邊是“金樽空對月”的溥心畬,這輩子做人還是要做張大千,下輩子能成仙的話,再做溥心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