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橋原設計為木縱梁上面橫鋪鐵板,竣工時改為木縱梁上鋪沙子。當時,護理陜甘總督毛慶蕃認為橋面不鋪鐵板而鋪以沙石,顯然是偷工減料,取巧搪塞,不予簽收憑證,所以剩余款項無法領訖。經過多次交涉,由承包商將石子除去改鋪木板橋面才完結。
清宜統(tǒng)元年七月十日(1909年8月25日),委派監(jiān)修橋工委員和巡護橋工的護勇(維護鐵橋施工現(xiàn)場的兵卒)全部遣散。宣統(tǒng)元年七月十五日(1909年8月30日)鐵橋驗收通車。
在通車的當天,護理陜甘總督毛慶蕃向軍機處發(fā)電報說:蘭州城外黃河上向來架設有浮橋,每年河冰融解時不免傷人,前任陜甘總督、大學士左宗棠曾有引進外洋技術修建橋的動議。后來升允任陜甘總督后,指示有關人員與德國商家泰來洋行簽訂協(xié)議興建鐵橋,已有奏折陳明?,F(xiàn)在橋已竣工,并于本月十五日通車,僅以電報陳述明白。另外,橋面工程采用碎石和土鋪壓于松木板之上,我曾咨詢監(jiān)造橋梁的洋人和各工匠,再三考證研究,認為碎石損傷木料,恐難持久,不如鏟除石子,添加木板,以便隨時更換。經過再三商議,不敢吝惜小費,總要以保護行人安全為上。鐵橋竣工后,升允撰文立碑,以記述創(chuàng)建黃河鐵橋之始末。
蘭州浮橋
工程造價
蘭州黃河鐵橋工程實際共用庫平銀約306992兩,其中:
泰來洋行橋工總包價行平銀165000兩,折合庫平銀159555兩;
由天津至新鄉(xiāng)運費行平銀約23767兩,折合庫平銀約22983兩;
由新鄉(xiāng)至西安運費汴平銀約58732兩,折合庫平銀約57352兩;
由西安至蘭州運費議平銀約45528兩,折合庫平銀約43707兩;
在蘭州購制船只、木桿、麻繩等項,并橋成后另送工程師來往差旅費,共折合庫平銀約26631兩。
以上包修橋價及各項雜費共用去庫平銀約310228兩,除墊付洋商應認關稅匯費庫平銀約3536兩仍由洋商返還外,實用庫平銀約306692兩,全部由甘肅地方從統(tǒng)捐總局收項下核撥支付,同時造具清冊,連同鐵橋照片上報中央各部。并上奏朝廷經皇上核準,交主管部門核銷。
宣統(tǒng)元年(1909年)七月十日遣散維護橋工現(xiàn)場的兵勇后,即于當時由皋蘭縣選募壯年男子12名,充作鐵橋巡兵,輪流巡查。并負責彈壓不法行為。每名巡兵每月發(fā)給工資蘭平銀3兩,當時這項開支尚無資金渠道。以前搭造浮橋,一向由皋蘭縣在統(tǒng)捐局領取浮橋零星修理費用200兩作為常年經費,尚不包括添造船只的款項。鐵橋修好后,浮橋即刻拆除,浮橋經費已無須支出,故洋務局請示陜甘總督,由統(tǒng)捐局每年撥付400兩,蘭州府從府稅中撥付部分,作為巡兵工資和每年維修鐵橋購置木板的費用。鐵橋通車后,甘肅洋務局擬訂年修鐵橋法規(guī)9條,車馬行人規(guī)定6條。
年修鐵橋法規(guī)規(guī)定:鐵橋已經修成,應責成皋蘭縣和蘭州府經歷督同巡兵認真管理;由皋蘭縣招募巡兵12名,每人每月支付工資白銀3兩;巡兵的工資系由洋務局每年在統(tǒng)捐局領取白銀400兩,蘭州府申送稅銀200兩,由皋蘭縣按月在洋務局領取后發(fā)放;鐵橋如果有上油、換板等事,由皋蘭縣呈報洋務局,以便隨時核估,按實際需要開支;橋板如果有損壞、折斷的,橋底直板如有潮濕受損的,都應當隨時補修。規(guī)定鐵橋每年八月天氣暖和時上油一次;鐵橋上下的一切螺絲凡用白粉油標記的每天上緊一次;鐵橋上-切用白粉油標志的螺絲、釘稍,有損壞的應當隨時更換。
巡兵站崗及車馬行人往來條規(guī)規(guī)定:12名巡兵分3班,每班4個鐘頭,輪流更換巡查,并負責鐵橋衛(wèi)生和觀察鐵橋橋板、螺絲等的松動、損壞情況。并對巡兵的站崗位置,車馬行人的行走路線以及交通規(guī)則予以規(guī)定。民國以后,府經歷一職裁撤,鐵橋管修任務改由甘肅省會警察局接辦。1940年以后,由于甘青公路正式運營,鐵橋系通往新疆、青海的咽喉,故由西北公路管理局接收,并將兩岸牌樓以不能過汽車為由拆除,交蘭州公路段管理養(yǎng)護,并設一名管橋工人一直管養(yǎng)至1949年8月26日蘭州解放。
蘭州黃河鐵橋是中國近代史上蘭州市、甘肅省乃至整個西北地區(qū)第一座引進外國技術建造的橋梁,是黃河上游的第一座永久性橋梁。在貧窮落后的舊中國,它與鄭州黃河鐵橋、濟南黃河鐵橋并稱為黃河三大橋梁,在中國橋梁建設史上占有光輝的地位。1942年,為紀念孫中山先生,鐵橋改名為中山橋(另一說為1928年改名為中山橋)。解放后,濟南黃河鐵橋、鄭州黃河鐵橋先后被拆除。目前,中山橋是黃河上唯一留存的近代橋梁,已有104年歷史。今天,它不僅仍是蘭州的交通動脈,而且還有極大的歷史價值和極高的文物價值,已成為蘭州市標志性建筑,先后被蘭州市、甘肅省列為市級、省級文物保護單位。(2006年又被列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蘭州黃河鐵橋建成后,極大地改善了黃河兩岸交通狀況,對增進中原與西北地區(qū)的政治、經濟、文化和科學技術交流,以及加強國防、保衛(wèi)邊疆均作出了極大貢獻。清末皋蘭縣知縣、作家黃英的《蘭州黃河鐵橋賦》說:“亞洲巨流,黃河為最,遐稽往冊,未有橋梁。光緒二十九年(1903年),鄭州鐵橋成,然只供火車之用。不通車馬,行人阻焉。甘肅蘭州城北,兵商要津,西盡烏孫、龜茲,橫走天山南北,蒙盟藏一,于焉旁達。金城古渡,自漢已然,夏用船橋,冬藉冰凍,漂泊之慘,歲有所聞。……(鐵橋建成)萬民稱便。將來經營西域,殆將于是賴焉。泰西自十九世紀以來,橋工日臻巧妙,遠人貢技,成此巨觀。黃河流域,此為創(chuàng)舉,橋首豐碑,題曰‘第一橋',洵不虛也。”此文發(fā)表后,蘭州黃河鐵橋的建筑者成了一樁公案。
關于蘭州黃河鐵橋的建筑者,黃英在他的《蘭州黃河鐵橋賦》中說:“前清宣統(tǒng)元年,有比國工程師來游,愿貢技術。前制軍升公吉甫,以鐵橋巨工付之,委成于前蘭州彭公丙康。議價十八萬金,保險六十年。橋料購自比國,由歐北至鄭州,載以汽船火車;鄭州以西,至蘭州二千數(shù)百里,車馬輸送,檄員督催。經緯萬端,西人心折,口又十二萬金有奇……路人告余曰:此鐵橋也,比國工程師之所建筑,蘭州政府之所荷擔。”
黃英是四川人,清末任過皋蘭縣知縣,是清末民初蘭州文壇作家。他在蘭州期間,正值辛亥革命之后。1912年秋,他與四川遂寧人李士章等發(fā)起組織甘肅共和黨,其支部的正部長為張林焱,副部長為賴恩培。后因共和、統(tǒng)一、民主三黨合并,該支部遂于1913年6月改為“甘肅進步黨”.他作的《蘭州黃河鐵橋賦》名震一時,他發(fā)起組織的甘肅共和黨支部副部長賴恩培又是協(xié)助彭英甲負責修建蘭州黃河鐵橋的助手之一,因此,他的說法似乎應當不是無稽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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